回首阑珊处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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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6/6页)

地躺上去,闭起眼睛后,就再也没有睁开。

    夜愈来愈深寂,一一亮起的灯又暗去,扰攘的人车声也隐没,余曼玲和雅蕊轮流进来看他,他都不曾醒来。

    墙上的咕咕钟报十二点,雅蕊坐在床前看他,那依然俊秀的脸上有着暗影。她心一惊,害怕辛潜会不会像母亲一样,睡着后就去到另一个世界,不再回来呢?

    不,活着总比死了好,正常总此疯狂好,她绝不允许他走向极端!雅蕊试着摇他,但他拒绝地咕哝几声后,又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她亲吻他的脸,内心有着怜惜,那感情像是一潭极深的湖水,到无止尽包容的深处。她向来以为男人可以崇敬、可以平起平坐、可以抗争、可以鄙夷,但从不知道男人还可以怜惜。

    那种宁愿割舍的爱,是不是就如同母亲当年放弃叶承熙时的感情一样?

    她困了,就偎在他的身旁,与他一起挤在小小的被窝里。她贴近他的心,满足地闭上眼睛,在黑暗中想象他们是殉情的罗密欧和朱丽叶,然后那首她经常弹奏的香颂情歌,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,再慢慢进入梦乡…而叶辛潜的梦却一点也不美,它甚至是狰狞的!

    大楼极高,尖尖的顶几乎要触到太阳,可是谁想到,钢筋水泥做的建筑会晃动摇摆、会倾斜不稳!他忽而身在顶楼,随着一阵阵风岌岌可危,像马上要肝脑涂地。

    忽而,他身在地面,看着有人往下跳“砰!”地一声血rou横飞的是章立彬,然后是章立珊,血甚至喷溅到他的脸上!

    “不!别跳、别跳!”他猛地坐起来,挣扎的模样如一头想要脱困的兽。

    雅蕊几乎是同时被惊醒,开了小灯,握住他的手说: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作噩梦了?”

    “我…我梦见我母亲和舅舅跳楼,那栋楼是…是纽约的帝国大厦…”叶辛潜混乱地说。

    “你一定是联想到一九二九年的『经济大恐慌』了。”雅蕊安慰他说。

    “没错,那段历史我念过,那一年的纽约,清道夫一早扫街,最多的就是尸体。”

    他突然看着她说:“雅蕊,我该怎么办呢?我不能看『普裕』尸骨无存、不能看章家家破人亡,而唯一的方法是娶…曾如菲!这样曾氏才能以岳家的名义支持。但我真正爱的人是你,想娶的也只有你!两头都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我,我该何去何从呢?”

    “曾如菲的事,我早知道了。”雅蕊坦白说:“她一早就来找过我,告诉我她赢定了,叫我不要再纠缠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可恶的女人,以为我是她的收藏品之一吗?”叶辛潜咬着牙说。

    “收藏品倒未必。”雅蕊思考一日,已能平心静气的谈论此事“她能够为你付出那么多钱,想必很爱你,在某此一方面而言,她能给的,或许比我多。”

    “不!她能给我的,不值一粒尘土,而你能给我整个世界。”他抓紧她的肩说:“雅蕊,我把未来交给你,一切由你决定,如果你要我说不,我就不,不管『普裕』、不管任何人的死活!”

    他眼中的热切烧灼着她,他手上的力道捏疼了她。雅蕊猛摇头说:“辛潜,没有人能替另一个人决定未来,你必须自己做选择,因为只有你最清楚自己的心。我只能说,我会尊重,并接受你的决定,你若要娶曾如菲,我会谅解,然后收拾行李回纽约,不会带给你任何困扰。”

    他愣愣地看着她,有着不信和受伤的神情,最后生气地说:“难道你都不想争取我吗?”

    “曾如菲用金钱来厌迫你还不够吗?即使是爱,也不能当成一种手段。”雅蕊说:“在我所受的教育里,人是完全自由的主体,谁也不能强迫谁。当年我母亲的错误,就是为了荣华富贵,强逼你父亲接受她的选择;但我不会这么做,我了解你受困于金钱和亲情,而我的爱,就是给你完完全全的自由。”

    这一回,他的怒气更明显了,雅蕊本以为他要骂人,但出于他口的却是一阵短笑,充满愁痛于心的苦“哈!我该为你的演说鼓掌吗?恭贺你美国式的开放教育,赞美你的完全自由论,歌颂你的伟大吗?”

    天呀!她准备了整日的腹稿,所有的心理准备,却都在一瞬间被他那几声可恶嘲弄的笑给打得七零八落,变成一场幼稚的小丑剧。

    雅蕊忽然火大了,抡起拳头就捶他说:“没错!我就是要显示我的伟大,让你看透曾如菲的狡诈和金钱的丑陋,看你会不会主动走到我的身边来!”

    “我…我差点以为你要放弃我了。”他的脸稍稍放松,再轻叹一口气说:“我们似乎又要走回上一代的老路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,我们会此他们更好,你不会失踪,我也不会发疯,对不对?”她偎在他怀里说。

    夜的亲密又逐渐笼罩,这不是第一次叶辛潜在余家留宿,却是他们首度同床共枕。

    他开始亲吻她,唇在她的颈间、胸前印下火痕,手的游走,让两人的rou体更加紧贴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,他放开她,平稳气息后说:“余阿姨是个保守的女人,我们还是别吓着她。”

    他们各自躺着,注视着高高的天花板。半晌,雅蕊还是问:“你会娶曾如菲吗?”

    “你该问,我会不会娶曾氏的财富。”叶辛潜顿一会儿又说:“我只能答应你,我会抗争到最后一分钟。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,只是大家太慌乱,一时想不到。反正,我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。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尽管笃定,但仍难掩那nongnong的爱意。她抚平他的眉说:“我不会逼你的,真的不会!”

    在他温柔的触摸中,她的脑中又浮现那首香颂情歌…许久以前,我有过真爱玫瑰花在低语,夜莺在歌唱世界为我们而存在多年以后,真爱已逝不必哀伤,也不必悔恨因为玫瑰花曾经低语!夜莺曾经歌唱至少,我们都有过不寂寞的日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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