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首阑珊处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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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5/6页)

待了十几年了,有着深厚的感情,如果哪天大楼外的『普裕』被拆掉,我铁定会伤心死的!”胡秘书说:“而这想法也不只我一个人…”

    叶辛潜用手势阻止她再说下去,回到座位,开始听电话留言,第一个便是章立珊,她用虚弱的语气要求马上见他。

    他匆匆交代一些事情后,便赶到医院,直到今早离开时,章立珊都还没有醒来,经过那场风波,她要对他说些什么呢?

    在车上,他试着打手机给雅蕊,但仍然不通,听不到她的声音,令他更加烦躁,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,她岂能置身事外地逍遥?

    澎湃如潮的心,不知何时会决堤,他的婚姻竟和公司的未来混合在一起,如分不开的皮rou,他有预感母亲会谈这件事,而且绝对不会站在他这一边。

    医院里的章立珊,已梳好头、化好妆,端坐地等他。

    待了一夜的姜文理说:“好啦!也该换我去梳洗、溜溜了。”

    他走后,叶辛潜说:“其实姜董人挺好的,对妈一向言听计从,订婚两年了,为何不结婚呢?”

    “他是老实人,也肯让我,只是…”章立珊的脑海中浮现前夫叶承照那挺拔的模样,再比较秃头、矮胖的姜文理,有些话就硬是吞了下去。她反诘儿子说:“我今天是要讨论你的婚事的,你反而管起我的?”

    “妈,别逼我娶曾如菲,我一点也不爱她!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和她走得很好吗?”章立珊皱起眉问。

    “陪她去俱乐部、参加宴会、逛逛画廊,那怎能叫走得好呢?反正我不会娶她!”

    他再强调一遍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根本由不得你!”她终于打破沉静,整个人爆发出来说:“曾氏是我们『普裕』仅有的希望,只要能救我们章家的事业,就是叫你娶牛头马面你也得去做!”

    叶辛潜震惊地睁大眼,他控诉地说:“妈,你还当我是你儿子吗?”

    章立珊也觉得自己失之急躁,忙说:“你当然是我儿子!而如菲也不是牛头马面,她漂亮、能干,有才华,况且爱你爱到愿意以曾氏救『普裕』,这种女孩去哪里找呢?”

    “问题是我不爱她而娶她,等于是出卖自己。或许『普裕』能起死回生,但我就要永远禁锢自己的灵魂、牺牲自己的幸福、剥夺自己的快乐,唯一能做的,就是当金钱的奴隶!”他激动地质问着。

    “那我问你,『普裕』若倒闭,你还会有灵魂、幸福和快乐吗?告诉你,那时候你会成为贫穷的奴隶,将比金钱的奴隶惨千倍、万倍,且祸及子孙,三代不得超生!”章

    立珊又张牙舞爪起来。

    “或许以前我会那样想,但现在不了!天底下有很多种不同的生活方式,而世界也不只有一个『普裕』。妈,我们为它付出的还不够多吗?”

    “都是那个叫雅蕊的女人,对不对?”她吼叫着“我一向就看她不顺眼,浑身上下都是邪门。一个穷女孩能给你什么?不过是倒霉又更倒霉,我早该赶走她的!”

    “妈,一切都和雅蕊没关,我不娶曾如菲是因为你。”叶辛潜等母亲露出惊愕的表情后才又说:“难道你和爸的婚姻都没有给你一点教训吗?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,对彼此而言都是无尽的折磨,你也要我尝一遍吗?”

    章立珊整个人由床上倾过来,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,疯狂地说:“你又对我和他的婚姻了解多少了?你胡说、你不懂、你是孽子,竟敢用这种口气批判我…”

    她忽地尖叫起来,人往地面撞。叶辛潜怕她再伤害自己,用力去挡,却被抓了好几道血痕。

    騒动声引来了医护人员,咖啡喝到一半的姜文理也跑进来,好半天后,才稳住失去理智的章立珊,但她仍不停地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你若不娶曾如菲来救『普裕』,我就死给你看,死给你看…”

    她的手不断地在心上戳着戳着,用拿刀的姿势,宛如一个疯子!

    总算一支针下去,那红肿的手才渐渐软歇下来。

    姜文理拍拍他的肩膀说:“辛潜,你最好娶曾如菲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不娶呢?”叶辛潜低声说。

    “会自杀寻死的,不只你母亲一个人。”姜文理意味深长地说。

    那段话,就如火钳,烙印在他的心上,红通通的,散着rou坏死的焦味。金钱是一回事,人命又是另一回事…但他怎能妥协呢?妥协就表示要放弃雅蕊,她将回纽约,而他们永生不能再见,就和他们的父亲、母亲的悲剧?

    他茫然地走出医院,坐上奔驰车,完全没注意到手背上的血一丝丝地沾在椅套上。

    天空如此陌生、街景如此陌生,过去、未来也恍如不识。他毫无方向地开,避过一辆又一辆的车,这样没心没肝地走,竟也还平平安安的没出事。

    突然,普裕大楼出现在眼前。胡秘书说,若那两个金光闪闪的字被拆掉,她会伤心死…何止是她?多少人期盼的眼光全都向着他,包括在日本的阿嬷,甚至是在天之灵的外公,各个都有着千万为己的理由。

    在那么多“己”之下,他的“己”实在是微不足道呀!

    “普裕”那两个字,在他眼前放大又缩小,自幼就熟悉的标志,如同渗入生命的骨血,哗哗地带动他过去二十八年的岁月,一一掠过又消失…等到他回复现实时,赫然发现自己的车已停在“妙妙”的前面。

    已是夜幕低垂的黄昏时刻,他带着疲惫的脚步直接走上二楼,开门的是雅蕊,一见他就说:“你还好吧?我一整天都没有你的消息呢!”

    “我好累,雅蕊…”他喊她的名字,又说:“我差不多两天没睡了,让我躺一下好吗?”

    他看起来的确苍白憔悴,眼窝发青,额前的头发乱成一团,衣服也皱巴巴的,和从前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雅蕊能做的,便是领他到她的房间,把床让给他,他果真一言不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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