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年给你送花来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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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2/4页)

。”

    芝子惊讶“你更加强烈,做这么多次大手术,少一点勇气都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咦,我从来没那样想过。”

    芝子笑“不自觉也是常事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人贵自知呀。”

    这时,佣人找过来说:“元东,罗拔臣医生来了。”

    芝子回过头去,他已经走进会客室。

    每次都迟一点点,不然,可以看到他的容貌。

    是故意的吧,芝子同自己说:她不敢看他,怕失望,愈是不看,愈是不敢,一听他声音,马上垂下头。

    女佣走近说:“元东快要换季,由你帮他整理衣物吧。”

    芝子点点头。

    她拎来大包小包“这些都是新衣,请把招牌都拆下来,贴身穿的全洗一洗,然后分类。”

    芝子都接过来。

    她已经替他整理过旧衣服,知道申元东衣着朴素简单,一式一样的翻领T恤十多二十件,卡其裤半打,已经足够,绝不花巧。

    不过他要求绝对清洁,白毛巾时时用沸水烚煮,床单也天天换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人,外形不会太叫人讨厌吧。

    况且,他有一个那样英俊的侄子,他们长得相像吗?

    想起经天,芝子微笑。

    比起他小叔,他邋遢得多,头发无暇理会,衣裤团得稀皱,一看就知道搁乾衣机里没即时取出,球鞋脏得像一团垃圾…但不知怎样,看上去反而无比潇洒。

    叔侄要是相似,两个人都长相漂亮。

    女佣赞美“眼力真好,小招牌逐针挑出,元东说这种标签叫他看上去像广告牌。”

    真有性格。

    芝子抱着衣物到洗衣房,柔软的男性中码内衣,不属于兄弟,也不是男友的衣物,她忽然尴尬起来。

    女佣接过“让我来。”

    她正在熨衬衫,芝子取起熨斗,开始cao作。

    在孤儿院,她什么都做过,家务都拿手,是个熟手女工。

    女佣笑说:“元东口袋里总有东西。”

    一支透明塑胶走珠笔、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、角子、锁匙,什么都有。

    芝子觉得脖子有点酸,揉了揉。

    司机进来通报“陆管家来了,找你呢。”

    芝子连忙奔上去。

    陆管家一脸笑容“芝子,做得很好,众人对你都嘉奖。”

    芝子难为情,其实她什么也没做。

    “薪酬都替你存进户口,你怎么一毛钱都不花。”

    芝子这才想起,她根本没有花钱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可是走不开?这份工作最磨人的地方是没有例假,很多人不愿做。”管家有歉意。

    芝子不出声。

    “接着这半个月会更忙,申先生太太会来探访元东,我先过来准备一下。”

    芝子一愣,父母与子女见面,还要准备,规矩一多,关系一定生疏。

    “他们住哪一间房间?”

    “不,他们另有住宅,这次来,预备请客招呼亲友,有得忙了。”

    看来,探访儿子只是其中一个节目。

    “课程还忙吗,可跟得上?”

    芝子答:“快放暑假了,还能应付。”

    避家点点头“我要去电报山,这里还是由你打理。”

    她匆匆离去。

    芝子这才知道,申氏住在电报山。

    他们喜欢分开住,干脆一人一间屋子,心情好,预约才见面,客客气气,保持距离。

    在孤儿院,十多个孩子一间大房,晚上,呼吸声此起彼落,卫生间地下永远湿漉漉,空气中有一股霉味,啊,相差太远了。

    不过,心理上,申元东也与她一般孤苦吧,父母来了,竟要管家通报。

    回到房间,发觉申元东留下电邮。

    “罗拔臣医生说,可尝试采用机械手臂做手术,这种仪器可以进行人手做不到的精细手术。”

    芝子问:“可是,还需要适合的心脏?”

    “正是,仍在等待中,久病成良医,我对这方面的常识异常丰富。”

    芝子转了话题“请播放中国民歌给我听。”

    “哪一首?”他有点意外。

    “那首‘到了明年花开时,我再给你送花来’。”

    “你听过这首歌?”元东问。

    “在你门外欣赏过。”芝子答。

    “明年今日,猜猜你在什么地方,我又在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芝子涸葡定:“我仍在这里打工,你已经完全痊愈。”

    他吃惊:“你竟这样有信心。”

    芝子答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父母前来探望的事你已知道?”

    “陆管家已知会我。”

    “麻烦你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一定办到。”

    “陪经天买一套西装,配衬衫领带,还有,头发剪短,刮去须碴。”

    芝子笑了“真是苦差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他的前途设想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冇其他事?”

    “这个请求也许过分。”

    “做得到我一定做。”

    “扮作经天的女友,他父母见你斯文娴静,一定对他改观。”

    芝子愣住。

    “你也准备几件见客的衣裳,见一见长辈吧。”

    芝子连忙说:“我怕穿崩,我不会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你毋须说一个字,无论人家讲什么,你爱不爱听、接不接受、懂或不懂,一于微笑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是认为─”

    “芝子,”他的语气沉下去:“请捱义气。”

    芝子咧开了嘴,捱还用到一个“请”字,真是怪人。

    “好吧,我看看经天可会接受?”

    “这样可爱的女伴,到什么地方去找。”

    芝子觉得这话中有话。

    她马上说:“我来申家做工,并无他意。”

    电邮中止。

    下午,申经天来了。

    他赌气地躺在梳化上,面孔朝里边,一直诉苦:“爸妈随着祖母一起来查我功课,这次惨了。”

    芝子劝慰他:“不是说这里一共住了七八个堂表兄弟姐妹吗,查也查不了那么多,况且,你小叔一定挺你。”

    “幸亏有小叔见义勇为。”

    “孝顺父母,顺从他们意思,你看我,是个孤儿,多么可怜,来,我陪你去买几套衣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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