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到荼蘼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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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2/4页)

以我这么低的要求,什么工都找得到。”

    “你上次见我们时那位足球健将呢?”母亲问。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“那个姓蒋的男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哦,那个。”

    “他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不同他走了吗?”母亲紧张地问。

    “mama,你真唠叨,完全像个老人家了,人家夏梦同你差不多年纪,你看人家多美多时髦,咦,到家了。我说。”

    我先推开车门跳下去。

    我不经意地抬起头问老莫:“几楼?”

    “十二楼。”

    “地方有多大?”

    老莫笑说:“小姐上去便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mama追上来“等等,等等。”

    我拉着她一起上楼。

    案亲穿着运动服在大门口等我。

    我与他拥抱。他气色看上去很好,病发云乎哉,不过是用来要挟我归家的借口。

    我同mama说:“当心啊,你瞧爹爹还这么雄姿英发。”

    mama无奈地说道:“这孩子有点疯疯癫癫的,整个人变了。”

    爹爹凝视我问:“是不是有点紧张?”

    “我以为你是病人,所以特别紧张,谁知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我到处乱走,新公寓也不小,比起以前的房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。

    我一直怕回到以前的大宅,如今知道没有这个恐惧,反而怅惘起来。

    我站在露台上很久很久,父母并没有来叫我。

    他们的过分体贴令人难堪。

    我看着屋脚远处仅余的一块荒田,凝视良久,终于回头,一个年轻的菲律宾女佣给我递上一杯茶。

    我又忍不住问道:“一姐呢?”

    mama说:“人家告老回乡去,不做了。”

    没有这么简单,故意把我身边的人都调开,使我做一个没有回忆的人。

    “何必用菲佣?”我看那女子一眼“rou腾腾的。”

    “少批评两句,坐下来,陪陪mama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必需要吃她煮的菜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mama煮给你吃,可好?”

    “mama下厨?爹,我们家可真穷了?怎么到这个地步,mama要进厨房?”

    “你别嬉皮笑脸的好不好?”mama抱怨。

    “让她去。”爹看她一眼。

    这样眉来眼去的,莫非是怕触到我的痛处。

    我推开房门,走进他们为我预备的房间。

    可怜天下父母心。把房间装修得如小女孩子的卧室一般。

    我推开窗户,风景极好。

    到家了。

    回家来了。

    mama在身后问道:“还好吗?”

    “太漂亮了。”我说“我在纽约那间公寓…”

    mama说:“那个地方怎么好住人,冬冷夏暖,要给你寄钱还不准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蛮开心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韵儿,你真的开心吗?”mama凑过她的面孔,颤巍巍,含着眼泪说。

    我最怕这一招。

    所有的mama,都专爱来这一招。

    别的慈母我不管,我这位令堂还是当年岭南大学的高材生,我感觉受不了。

    “我非常快乐。”我毫无诚意地说。

    “韵儿,你要说老实话。”

    “mama,说真的,做人怎么会快乐呢,正如那位祝老太所说,既聪明又健康再加上美丽兼有上进心,一次错误,也足以致命,你就别理这么复杂的事吧,让我苦乐自知岂不是好?”我苦苦哀求“让不快乐继续腐蚀我短短的一生吧。”

    母亲反而被我引得笑起来“你在做什么?吟新诗?”我与她笑作一团。

    案亲不放心,推门进来,向母亲使一个眼色“不要同女儿多说,让她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同你说多三句话就没正经起来。”母亲抱怨。

    “这是一个太滑稽的世界,母亲,我无法板着面孔做人,四周围都是卡通人物,试想想,那么多人公开标榜他是纯洁的,我能不笑吗?”

    但我确有点歇斯底里。

    爹说得对,我紧张,我用手掩住面孔。

    “你倦了,”母亲说着站起来“睡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。

    她让我一个人留在房里,我看着天花板一会儿,睡着了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,看到一个女郎坐在我小书桌前看杂志,长发披肩。我轻轻叫她“姬娜。”

    她转过头来“醒了?”

    我撑着坐起来,摔摔头,微笑问:“好吗?”

    “姑妈叫我来的,说你到了。”

    她看上去身光颈靓,一张面孔上的化妆红是红,白是白,益发衬得眼睛雪亮,轮廓玲珑。

    “气色很好哇。”我轻说。

    “你呢?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过得去。”

    “姑妈说你很紧张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先紧张,情绪影响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该回来了。自我放逐已七年,况且姑丈身体也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至于那么严重,”我说“他们不过是想我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借此回来,也是好的。”姬娜说。

    在一只小小的水晶台灯照耀之下,我抱着双膝坐床上,姬娜反转椅子向我坐,下巴支在椅背上。

    一切像十年前一般,什么都没有变,当中的十年没有过,我们仍然是小女孩子,关在小房间内谈心事。

    我叹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还是老样子。”姬娜说:“过去的事最好忘记它,一切从头开始。”

    “打什么地方学来的老生常谈?”我轻笑。

    “我劝你不必神经兮兮地强颜欢笑,自己的父母,有什么不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我不出声。

    “像现在这样自然就好,有话就说,没话就不要说,千万不要勉强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要是我不故意振作,如此落落寡欢,他们又要担心,我的境况很困难。”

    “我同你介绍一些新朋友。”姬娜说。

    我苦笑“新朋友我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那种,是真正可以倾谈的那种。”

    “倾谈什么?我之过去?希祈他们了解?”

    “不可如此悲观。”

    “我并不希望别人原谅我,”我说“我一切错失,自有我自己承担,与人何忧。”

    “太偏激了。”姬娜温柔地说。

    “你是我,你会怎样做?事情不临到自己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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