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前半生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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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4/5页)

撞见熟人,站我身前的正是可林钟斯,我目前的大老板,简直有缘,处处都碰头。

    我毫无表情,他则活泼得很。“咦,”他说“那个恶女人今天不在?”他指的是唐晶。

    我不搭腔。

    “你们在商量正经事?好,一会儿我再过来。”他总算识相,走到一边去。

    子群对她未婚夫说:“jiejie一向冷如冰霜。”

    老头存心捧我:“却艳若桃李。”

    我?艳若桃李?

    算了吧。

    子群总算得到一个归宿。

    对我来说,如此归宿不如不要…呵,我不应大言不惭,怀着妒忌的心,归宿对我来说,已是下辈子的事了。

    子群作老生常谈:“姐,遇到好的人,你不妨再考虑结婚。”

    我淡淡应:“呵。”

    “唐晶与一个年轻律师走得很密,你知道吗?”子群闲闲说起。

    “什么”这真是大新闻“她有密友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“叫什么名字,多大年纪?事情有多久?”我跳起来,声音都颤动。

    子群愕然“她没与你说起,你们不是几乎天天见面?”

    我强笑道:“提是略略提过,我以为是普通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据说已经同居了。有人看见他俩每早到文华吃早餐。”

    我更加震惊,已到这种地步。

    她竟一字不与我透露,将我瞒在鼓中。好家伙,这样是待朋友之道吗?

    “他叫…对,叫莫家谦。”

    我像是喝下瓶九流白酒,喉底下直冒酸涩的泡泡。

    “人品不错,”子群笑“不是到处约女人那种男生,至少,他从未约会过我。”

    “相貌呢?”

    “五官端正了。”

    我托着头呆想半晌。

    子群在这时略有喜气“今年倒是很多陈年旧货都得到婚嫁的机会,不说笑,姐,很快就要轮到你。”

    我站起来“我有点事,我先走。”

    “我需要十小时的睡眠,”我将面具一把撕将下来“我累。”拿起手袋就走。

    门外细雨霏霏,我站着等计程车。朋友?我冷笑,这也叫朋友。

    已进展到同居了还不与我说一声,难怪最近要找唐晶的人几乎要提早一个月预约。而她也向我吞吞吐吐过数次,终于没出声,把这个秘密守得牢实。

    我心酸地想:其实我又何尝是个多是非的人,唐晶也太小心。

    “送你一程如何?”

    我转头,可林钟斯站在我身边。

    我苦涩地反问:“为什么不,车子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隔壁街。”他说“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?不是与你朋友说得好好?我看你也吃得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脾气非常不好。”我颓然说。

    “据说在公司里你情绪一向很稳定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我密密换面具之故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相信。”他对我笑。

    “不相信?”

    “你真面目如何?”

    “我天生一张白板面孔,没有五官。”

    他看我,一边摇头一边笑。

    他找到车子,开门让我先上。我说出地址。

    “布朗待你可好?”

    我看他一眼“我不打算做这种小人,在你面前说他是非,他能够在公司呆那么久,总有他的道理,况且我已打算辞职。”

    “辞职?”他愕然“为什么?没有人在这个关头辞职,我们正要升你。”

    我微笑,是刚才那一刹那决定的。

    “喂,千万不要冲动,考虑清楚再说。”他嚷“有委屈同我说。”

    车子到家,我说:“谢谢你,再见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吃午饭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我不与外国人一起走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为什么,一种习惯,对不起。”我开车门。

    一整夜我都想致电唐晶:怎么?以轻描淡写的口吻,同居了?不是最不赞成同居吗?

    那个男人叫莫家谦。

    第二天我又在报摊上看到史涓生的彩照。

    他成了大明星。

    我皱皱眉头,以厌恶兼夹好奇的心情买了那本衷漂,同其他市民的心态一样。

    史涓生一副蠢相,眼睛有点睁不开来的样子,辜玲玲照例咧着嘴,像猎头族族长与他的战利品合照。

    我很替涓生累。

    子群说得对,这么多月下货都寻到买主,可贺可喜,我没有什么感觉,如果有记者访问我,我只会说:史医生那领花的颜色太恐怖,绿油油的。

    结罢结罢,随他们高兴。

    我呈上辞职信。

    布朗眼眉毛也不抬一下,马上批准,我也不期望他说出什么难分难舍的话来,各得其所。

    同事知道我辞职,纷纷前来问长道短,忽然之间把我当作朋友,消除敌意,其实我又何尝是他们的对手,他们土生土养,老于斯死于斯,而我,我不过是暂来歇脚的过路人,难为他们在过去一年如临大敌似地对付我。

    我叹口气,为什么视我为异形?就因为我嫁过西医?迟入行?抑或平时尚有不周之处?

    待我要走,大家纷纷露出真情,蛋糕茶点不停地送将上来,连布朗也和颜悦色,稿子也不改得那么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每日下班,我往老张处搓泥,穿着工作服,缚着围身,满手泥浆。

    我学会抽烟。

    老张跟我说:“子君,你简直是一个艺术家,埋没天才若干年。”

    商户指明要些什么,有图样规定,釉彩颜料都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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