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雄折腰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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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2/4页)

莞语气沉静,将散落冉沃堂额头的发丝拂开。

    “孤男寡女…”她不避讳的逾礼行止,让宫皓错愕,起了迟疑。

    “生死关头,还避讳什么孤男寡女?”宫莞极其愤怒。“假如沃堂也忌讳这些,我岂不早已一命归阴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他,怎能与咱们相提并论,而且保护你本是他的命…”

    “三哥!”宫莞厌烦地低吼。“我要留在这儿照顾沃堂,累的话,请三哥先回转别业歇息。”人命岂能斗量价值。

    若是让李家人风闻这事,亲事八成告吹,届时二哥铁定迁怒于他。不妥,他无论怎么思量都觉得不妥。

    “莞儿,你看这样成不成,我多派一名丫环留下来…”

    “不成!”宫莞不待他说完,一口回绝,愤怒的眸子扫向冉沃堂时随即放柔。可能是身子不适,心绪浮躁吧。莞儿似乎不大一样,不再善体人意,变得有些固执、难说理。

    罢了,机灵些,别让色其发觉便是。一向偏爱这个善体人意的meimei,宫皓挠挠耳朵,决意依她。

    让丫环拿来一床锦被,披在体虚的meimei身上,又添了几盆火。待屋内暖和起来,他才退至另一房,屈就著打盹儿。

    爆莞疲惫地将枯瘦的脸颊贴在冉沃堂胸口,隔著厚暖的锦被,聆听他平稳却嫌微弱的心跳一会儿,才移至一旁紧偎著他。咫尺天涯又如何,情愿沃堂疏离而冷淡的离她远远,也不愿见他这般憔悴地躺在面前,动也不动。现下只求他活下去,只要他安然无恙的活著,是不是一片赤胆忠心已无所谓,他想怎么守护主子,她全不在意了。

    “沃堂,不许离开我,听见没,不许。”泪水滑落枯颊。

    “…你说要追随我一辈子,是你说的,不要走…”

    走?

    那个起雾的清晨,绝尘远去的人是…

    …娘,不要出家!孩儿会听娘的话,忍让少爷,记住爆家的恩情,孩儿绝不再赌气了!真的,请相信孩儿,别丢下孩儿,别走、别走呀!

    …谁家的小孩哭成那般?…慌乱、挣扎得一如垂死困兽…

    …依然要走吗?…没听见那个可怜的孩子尽力在挽留,为何看不见他惊慌无助的稚容下,有颗碎裂的心…

    “…你可记得那年在山顶的武场,我求你留下,你为难了好久,终于答应…记得吗?”

    山顶武场?

    是的,记得。便是存那时,那个哭红了脸的小小姐,扑抱向他,哀求他别离开。于

    是枯寂的心头震汤了,双足被小小的身躯拖住,从此走不开。

    犹记得,她有双温腻的小手,摸起来很软、很舒服,出人意料的…温暖…

    “…沃堂,你答应过爹耍保护我长命百岁的,你不可以背信…”带泪的嘤咛声满是惶然与绝望。

    …无论发生了何事皆不能舍弃她,即使你被阎王点名了,也不能…

    那个浑沉、威严的声音是?俊挺的眉淡不可察地挑动。

    …想哭便大声哭吧,小姐…属下不会离去…

    强褓中的小姐很可爱,却没著嫁衣的模样美丽。只是一身的璀璨,她娇艳的容颜因何哀痛欲绝…她可知,那身红色嫁裳被白色雪地衬映得多么耀目,让人片刻也移不开心神…尤其奔走时更若翩飞彩蝶,动人至极…

    奔走?俊眉悚然挑高。

    …别再靠过去,危险…沁山的雪在松动,就要吞没她的美丽…别过去!

    昏迷中的冉沃堂像被蔓年缠身,身子猛然震颤了下,震醒了喃喃呓语的宫莞。

    不小心睡著了…宫莞困乏地贬著惺忪睡眼,双手还抓著冉沃堂的手。

    沃堂前天睡得很沉,夜里却脸色忽黑忽白、频频盗汗。大夫说今日再不醒,便…永远不会醒了。

    “沃堂,你醒来好吗?”他不是一心护主,何以听不见她的哀求。

    这声破碎的哀咛,惊动了半梦半醒的冉沃堂。

    将不再醒来吗?天,要她如何承受…宫莞噙著泪,脸颊依恋的磨蹭著他的手,未发现上方那双转醒的保眸,正关切地向下瞥。

    “小姐。”

    爆莞全身一凛,又惊又喜的泪眸,撞上两泓熟悉的深幽黑潭。

    “小姐应该…回房歇息。”冉沃堂声音粗哑。浮啊沆沆中,他梦到…娘了。

    沃堂醒来了…宫莞抿不直抖颤的唇,一迳摇头,已经虚脱得无法言语。

    冉沃堂心神恍惚地凝视宫莞。那些零碎、惊心的梦境,大部分有小姐。

    “沃堂,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宫莞急急问。

    小姐包裹在被子里,形容憔悴,彷佛数日未合眼,冉沃堂动了动平贴在她脸上的手指。救下小姐后,只记得将她带回这里,之后的事就一片模糊了。

    小姐仍然恨主爷,仍觉得…绝望吗?冉沃堂想起她心灰意冷的样子。很怕来不及救小姐,这辈子从没这么怕过。

    “小姐没受伤吧?”冉沃堂回转心神,仔细打量她。

    沃堂知不知道他才是那个生命垂危的人?宫莞又心疼又感伤,破涕为笑。

    “仍然需要沃堂保护,所以你得尽快把伤养好。”冉沃堂凝神保思许久“小姐还怪属下隐瞒二夫人和大少爷的事吗?”

    爆莞眼神黯了黯,笑容努力持住。

    “一定有什么事,沃堂不想让我知道,才会瞒著。何况你是为了我才被迫如此…是我不好,太过软弱,害沃堂被连累。”她无法责怪沃堂,一心倔袒,怪只怪沃堂把她保护得太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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