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月亮的晚上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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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八章

    我已经发动车子,他仅来得及上车。

    破口大骂“你想谋杀我?”他抓着我的肩膀,摇我。

    车子左摇右摆,惊险百出,对路的车辆大响其号,一连串似雷震般。

    真不知道谁想谁死。

    我一踩油门,车速骤增,他才不敢胡闹下去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。

    “他是谁,说!”

    真无聊,完全同陈腔滥调一模一样。第一件事,要知道他是谁,获知姓名之后,第二件事是亲自现身去谈判。

    总不能脱出老套。

    当然不会期望他会伸出手来,微笑地说声“祝福你”但始终希望他会大方地让出他视作敝履的女人。

    “减低车速!”他命令我。

    车子似子弹般往家射去。高速引起的快感一向令人着迷,我从中获得勇气。

    他害怕,端坐,不敢动弹。

    第一次,我居然控制了他。

    待在车房门口把车停下来,他已被冷汗湿透,下车都有困难。

    我冷冷说:“没有第三者。”

    这是实话,没有人要我,但这不表示我不能离开他。

    到周博士那里,每次都想诉尽委屈,每次开不了口。

    她要求我坦白,否则不能帮我。

    “其实海湄,你什么都没对我说过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真的,我已说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

    “多于一切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相信。”她微笑“你的感情生活如何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感情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一个传奇性女子。”

    “在哪一方面来说?”

    “第一次见面,就觉得眼熟…在什么地方见过呢,想了许久,终于有了眉目。”

    我不出声,她心绪真清。

    “那件事其实并没有闹大,当时你年幼,报馆也不脑漂登姓名,但因职业的缘故,我特别留意这件案子。”

    我反而轻松,她什么都知道,就省下我一番唇舌。

    问她:“是几时把我认出来的?”

    “当你说,你父亲恨你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过是我第三次见你。”

    周博士微笑“你的悲剧性格已活灵活现。”

    我等待她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一个人年纪大了以后,学会妥协,无形中消除压力,对稳定精神很有帮助,你不但没有学会看化,反而更加固执,这就是悲剧性格。”

    她的分析或者是对的。

    “逢场作兴的乐趣,就在逢场作兴,对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同你苦恋,你若强制执行,当然自讨没趣。”

    她说得再明白没有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随遇而安呢,你看我,无论得到什么都一样高兴。”

    我听不进去,但是尊重她“你读书多,见识广。”

    “不,我学了乖,不想难为自己。”周博士说。

    我叹口气,自己斟杯饮料。

    “小时候的理想,达不到十分一,但现在一支好听的曲子,一场值得看的电影,都能令我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但快乐吗?”

    “生活的精粹不在大上大落,慢慢你会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许多宗教都是这么说。”

    “可愿意跟我学习?”

    “只怕不是个好徒儿。”

    我想说的,其实是“怕无葯可救”

    “少年时期,生活上的不快,的确会留下烙印,且说一个故事给你听。”

    她踌躇一刻,我马上知道那是她自己的故事。

    果然。

    “小时候,家境十分差,小孩子完全没有奢侈品,连吃一块巧克力与看场电影都是难得的,要什么没什么,大人也不以小孩为重。隔壁有位小朋友叫姚娟娼,拥有一串水晶珠子,我没有,一直渴望。成年后,便染上收集水晶珠子的习惯,足足买了几百串,几时你来,给你看。”

    我非常意外。

    “本性驯良的人,早就把这样的小事给忘了,但是我没有,固执地永志在心,三十年了,还记得她叫姚娟娟,真比你还可怕,是不是?”

    我笑出来。

    “所以说,教训别人是容易的。”

    我安慰周博士“你也只不过是对水晶珠看不开。”

    周博士真是一个非常有人性的人,她会帮到我。

    “我们心底,总有一个黑色的,小小的,不为人知的斑点。”

    “我那个斑点,并不小,非常黑,不止一串珠子那么大。”

    “也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它一直没有过去,一直活在我心中。”

    “真可怕。”

    “背着那么一个噩梦,其实不可能做一个正常的人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你做得不错。”周博士说。

    我记得,事情发生在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,从此之后,对日光有出奇的畏惧。

    “那日,是什么令你忍无可忍?”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,不过骆驼背上最后一条稻草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没事了,你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除掉她,把一切的耻厚也一起除掉。”

    “那日她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那日?

    那日我换下校服,打算与同学去看电影,走到门口,被父亲叫回头,因怕他不给我去,故此站在大门口,看他有什么吩咐。

    案亲没有说话,只是呆视我,碰巧我作贼心虚,因贪好看,打散了长发,没有梳辫子,怕他责骂,心中忐忑。

    骂不要紧,我只想出去看一场电影散散心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继母走过,看到我们父女对峙,呆了半晌,用她一贯邪恶的、幸灾乐祸的语气说:“像,真像,活脱脱是妖孽。”

    案亲听了,便到房中去取了把剪刀,按住我的头,要绞我头发。

    我本能地挣扎,他便掴我耳光,一下又一下,头发已被绞下一大络来。

    本来这一切都是家常便饭,但是电光石火之间,年轻的我决定一了百了。

    我轻轻地告诉周博士:“我发力自父亲手中夺下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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