舂织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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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2/5页)

他有没有听错?这数目足够靖家堡三个月的花费。

    “确实是三百两银子,大爷。”店掌柜咽咽口水,几乎无法呼吸。“小台的罗织机价值一百三十两,大台的提花机价值二百三十两,两台加起来总共是三百六两。小的也不赚您多,就拿您个整数。”要不是看在这姑娘同是行家的分上,这价钱怎么也卖不得。

    靖轩可看不出来掌柜的哪里少算啦,事实上,他已经被这个数目气昏了。

    “再说一次相同的数字,我马上砸了你这家黑店。”靖轩低声威胁。原本他已经打算出动堡里所有没瘸的、没挂的,只要还能走路的人都来搬这台恨天高的机具。没想到光出动人马还不够,还得大量失血,他这是招谁惹谁?

    “呃,大爷,您这不是…”店掌柜吓得脸色发白,豆大的汗珠凝结在半空中硬是不敢掉下来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你就别再为难店掌柜了。”一向后知后觉的春织见状突然开窍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付不出钱来也不打紧,我差人回京城拿便是。”她笑意甚浓地插入两个大男人的对话之中,软呼呼地劝架,可她话说出口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…冬舞可能不会答应付这笔钱。

    春织相当烦恼,因为她最怕的就是不能再继续工作,研究白发老人给的织谱。

    “不必你多事,我付得起。”幸好靖轩的男性自尊选在这个时候抬头,适时救了她一命。

    一听见工作有望,春织照例又是漾开一抹令人晕眩的笑容,看得靖轩诅咒连连。

    可恶,光她的微笑就能害死人!

    靖轩著实嘀咕了好一阵子,最后终于松开店掌柜的领子,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一袋沈甸甸的银两,丢给店掌柜。

    “这儿有一百两银子,不够的部分上靖家堡找帐房拿。”见鬼,居然准备了一百两银子还不够。

    “是,小人明儿个就去拿。”一听靖家堡的名号,店掌柜可当场乐歪了,靖家堡在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不怕收不到钱。

    店掌柜笑到子诩合不拢,腰弯到快驼背,终于把一脸愠意的靖轩给送出门,打算明天快快乐乐的上靖家堡收钱去。

    同样地,春织亦笑得美丽非凡,她作梦也没想到京城遍寻不到的好工艺,居然让她在这地方碰见了,教她怎能不笑呢?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欣慰之余她也没忘了道谢,灿烂的笑容看得靖轩火气顿时消了一半,很难再发火下去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他偏过头咕哝地接受她的谢意,无力不去看她过于迷人的娇容。

    没用的家伙,他的心居然该死地狂跳了一下。

    靖轩痛骂自己不长进,越想越不对劲,他该做的事是板起脸孔让她知难而退,而不是在她的笑意下像个傻瓜劳民伤财!

    想通了以后,靖轩当真板起一张脸,把一肚子怒气全表现在脸上,他相信凭他臭翻天的表情必能顺利让春织明了…他很火,非常非常的火。

    他很有自信,可惜他的自信碰上春织一点都不管用,他万万想不到春织不但一点知觉都没有,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她的眼光早被大街两旁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裙吸引,根本忘了他的存在。

    这婆娘!

    靖轩的表情瞬间扭曲,两个拳头握得比面团还紧,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一再的忽略他,她却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性,他非把她扔回京城不可!

    他才想动手,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騒动,把他立志报复的人吸引了去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儿,前面好热闹哦!”原本还在靖轩身边的春织一溜烟,三两下便挤到前方的人群里,让靖轩甫伸出去的魔爪又扑了个空。

    靖轩傻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,怀疑她是不是练了哪套独门功夫没告诉他,否则为什么他老是抓不到她?他摇摇头,自从碰上她以后怪事就特别多,回头得记住多烧两炷香求老天庇佑才是。

    沈痛地叹了口气,靖轩别无选择地跟上前方拥挤的人潮,寻找春织纤细的踪影。生气归生气,毕竟她还是他的“未婚妻”他有义务保护她。

    街上的人潮持续拥挤,热烈的讨论声在目睹街角转进的大批人马时达到最高潮,随著渐渐走近的华丽队伍,原本聚集在街上正中央的人群迅速退至大街两旁,掀起一阵又一阵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春织好奇的小脸也跟著耳边不断传入的耳语,一会儿转东、一会儿转西地忙得不可开交。

    “好大的阵仗呀,是哪个达官贵人出巡?”春织身边一名年轻少女忽地询问旁人,拚命钻动的头和春织一般好奇。

    “听说是庄大人的千金。”一旁的男人回答。

    “你是说新到任的庄文坚庄司马?”另一个妇人面露惊讶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是呀,正是他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他就生这么一个宝贝女儿,宠爱得很哩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嘛!而且我还听说他这女儿生性骄纵,脾气很大呢!”

    “唉,有钱人家哪一个不是这样…”

    四周的叹息声随著渐行渐近的队伍片刻沸腾,并在队伍护卫的吆喝声下逐渐转为惊讶的抽气声。除了同行的护卫面目太狰狞之外,他们惊叹还有其他原因,那便是庄大小姐的穿著。

    坐在敞轿中的庄大小姐,此刻正悠悠闲闲地倚在绸缎铺成的软垫上,单手支撑著尖尖的下颚,斜眼挑看两旁衣著朴实的襄州城民。她丰润的上胸在袒胸衫襦的衬托下宛如两颗上等的白玉桃,随著轿舆的起浮一上一下地晃动,看傻了旁人的眼睛。她的细腰在腰头高至胸部的腓色长裙拖曳下,有如一条摆弄舞动的水蛇,显得风情万种。可最让人艳羡的该算是她身上披著的长帔帛,青色的珠纱中泛著点点银光,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的货色。

    众人莫不惊叹,穷一点的人甚至开始计算起她身上那套行头价值多少钱。他们在心中拨了拨算盘,计算庄大小姐身上的衣服少说也值百来两,这么大的一笔数字可不是普通人负担得起的。但她不是普通人,她是庄司马的女儿,而且她身上穿的、戴的,全都是她爹搜刮来的民脂民膏!

    两旁的群众表面上发出赞叹的声音,实际上却相当不屑,虽然庄司马才到任没几天,但他之前在他乡的贪污行径大夥儿都曾听闻,自是特别厌恶。

    但众人没敢讲,而且庄大小姐的打扮也实在太过于妖艳大胆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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