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新郎·无艳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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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4/4页)

到从来便被当僮仆养大的天缺竟如此武功了得。

    瞧他,脚步未移,背上还背着大冰块哩!

    “你还好吧?”不理身后斗势正酣,她细察迟末末伤势,安慰笑道:“唔,脚踝肿啰,一会儿让天缺帮你推拿,他手劲温沈,不像望…呃…不像我爹爹总是故意把人整治的龇牙咧嘴…”

    “啊!”迟末末忽叫。

    天缺为护她们,退无可退,直捱望天阔一拳,吐血硬撑。

    “哎呀呀,我还奇怪怎么打了那么久,原来是教我们挡路了。”轻松站起,她搀了迟末末退让一旁,安好,转头,闲闲对望天阔喊话:“喂,丑八怪在此,你倒说说我干了什么啦?”

    “你…噫…”望天阔没想到她竟趁乱提起,更没料到天缺听了这话怒容骤生,招式转戾。

    “对啊对啊。”围观的群众也好奇,闹了大半天,望天阔最初是为啥来着?

    “你…”气乱急喘,被天缺攻着实难一心二用,望天阔咬牙切齿,语焉不详。“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会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我做了什么?”指着自己,她笑:“这几天大小仪式的准备收拾、三牲五味的烹煮布置,甚至你早上在“玥池”畔吃到的凉糕、中午在隘村享用的午宴,还有方才凉棚里随意倾倒的茶水…咱女人家所做的事情总是多的连自己都数不清,请问你这大男人大英雄指的是哪件啊?”

    人群渐生騒动,尤其妇女,个个叫好。

    气煞他也,自古男主外女主内,从来祭典都是如此分工,师父到底是怎样教这丫头,尽让她颠三倒四,转黑为白?

    “放了“立马”那件!”他吼,排掌而出,天缺轻巧闪过,蓄了全力的掌风倾倒了半边篱笆,庭院里动物惊惶跳飞。

    “你你…你赔咱家篱笆来!”激愤抢前,她没留神自个儿已不小心圈入战局,莫非天缺手快,望天阔怕是早把她打飞出去。

    “你乖乖认罪我就赔。”望天阔对来,也是颇感头痛。毕竟自己年纪稍长,又是寨里公认的武校头头,这样和天缺打下去,以大欺小的罪名想是躲不过了,学艺不精的声誉可最丢脸不起!

    “那根本是两回事!”她火大,抓起扫帚抢上:“这屋里屋外所有人都看见你将我家篱笆拆了,倒是你,一开口便嚷嚷骂我放了“立马”证据何在?”

    “唔…”望天阔结舌,一时答不上来。

    之前忽见大埕上自己座骑被放,吃饱喝足之余竟还跟旁处母马厮磨苟且,难看至极不说,今年赛马夺标的资格也没了…

    怒急冲天,他的确没及细想,直直便往主屋冲来。

    为何是菂菂?为何他脑中所想的罪魁祸首第一个便是丑丫头菂菂?

    情势变得好生奇怪,天缺这会儿忽成腰背受敌。一面虚挡望天阔愈渐收束的攻势,另一边,却是菂菂漫无章法却招招结实的扫帚绝技。

    “天缺,你让开!”她嚷道,挥着竹把也是虎虎生风,气势凌人:“扫帚上沾有狗屎猫尿,打到不管!”

    呃…有人讶得张不拢嘴,有人笑得将口中茶水喷扑出来。

    纵然“立马”遭放确是件违背仪礼很严重的事,此时竟也成笑话一桩,没有这发生在主屋院内的好戏可看!

    “好了!好了”

    “住手!”

    霍地,神仙般一对男女从天而降。

    刷一声她手上扫帚教铮铮长鞭卷走,挪步欲追却让人身后抱紧。

    “行了,菂菂,”是望江关,大掌抓下她张牙舞爪的小手,气息温沈吐来:“没事的,到天缺后边去,剩下我来处理。”

    “启禀主子,经属下探查,大埕间“立马”确定全数遭人喂饱,不只望武校座骑一匹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”望江关沉吟,眼光速速在人群一转。

    众间騒动,泰半是为明日赛马能否如期举行而忡心,真正介怀礼俗的老一辈人家则多留在“玥池”怀古,此事可大可小,如何欢快收场才最需巧妙。

    “由此看来,放这“立马”之人并非针对望武校,”公众面前,他向来尊重称谓,即使自己徒儿也给足面子。“或许他只心存善意,怜惜马儿天热试凄,不知望家风俗罢了。”

    馈神期间,望家寨涌入大量瞧热闹办商货的外人,这样推论很是合理。

    “可偏只有我那騄骡遭放!”望天阔不平。

    “你那騄骡,平日脾气便不顶好了,吃饱喝足蛮力一挣,普通缰绳怎系得住它?”望江关微笑:“话说回来,若不是你那騄骡失了羁糜到处乱跑,说不定直至明日赛完,这寨里上下还都没人发现马群已遭喂食。”

    话底暗指,赛马但求欢悦,本与仪礼所涉无关。

    “难道,便让那人这样逃过吗?”望天阔性纯耿直,经过方才一闹,虽不致继续见疑菂菂,但自拼不惯罪者逍遥,直欲追个水落石出。

    “嗯…”望江关沉吟。唉唉,这天阔,怎么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若犯者真是外人,望家寨作为“馈神祭”的主人,又怎好按律法办?只怕到时更加为难,按他本来打算,这样模糊处理便好。

    “关哥哥,大家…”铮铮一直在旁聆听,忽然纵身跳出,拱手为礼。

    “铮铮?”望江关一愣,想不出她此举为何?

    “对不住大家,那大埕上的“立马”是我手下镂妈喂的。”铮铮说话,眼色却对向望天阔,滴溜慑人:“镂妈生平第一次到望家寨来,不知“立马”风俗,我这领头主人忘了留心督管不周,甘愿代受望家律法责罚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这怎么可以?”望天阔呐呐,额上冒汗。

    群众亦纷纷议论,碎碎漫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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