萌爷 上_第九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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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九章 (第3/4页)

才在水巷,就不该由着你上刘家小姐的长舟。说到底,就为一张琴,三爷怎能这样好拐?”

    “不仅仅为了试琴。”他略顿,又眨眨眼,声音倒还清明。“苗家『凤宝庄』到底是商贾人家,再如何豪商巨富,说穿了也就平民百姓罢了,自然不愿与当朝为官之人交恶…尚书大人早有意与苗家结亲,几番提及刘大小组与我的事,全赖大哥硬挡下来,当时便已得罪了,而今日刘家小姐亲自来邀,几是断了咱们所有退路,我不为自己,也得为大哥、为『凤宝庄』思虑。当家之难,我既帮不上忙,倒也别再给他添乱。”只是…他内心苦笑,不想刘家小姐竟如此胡来…

    陆世平听着,一时间亦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垂眸便见案上朱琴,出自她手,如此熟悉。

    欲抚上琴面,她胳臂方抬起,苗沃萌手裹在袖中突地轻挥,竟挡了她。

    “别碰。”

    他话中紧绷,二字含玄。

    她瞠眸:,脑中锐光激划,倏地矮下身去看,眸光与琴面成水平一线。

    七根墨弦上果然覆着赤褐色粉末,朱色琴面上亦有。

    她凑鼻轻嗅,无气味,但稍稍用力再嗅,没留神让几颗细粉钻进鼻腔内,登时便觉脑热心悸,遂赶紧直起身。

    “可你碰了!我在外边听你试琴,至少鼓了一刻钟,你、你的手--”说着就去抓他的阔袖。

    苗沃萌紧揪袖口没放,只道:“双手无事,那不是毒粉,怕是…是药…鼓琴时,从手上的肤孔和指甲渗进,或者在拨挑琴弦时,粉末飞动,亦钻入鼻中了…我怕手上仍有残余,你别碰我手。”

    …药?

    陆世平迅速转过去撑开身后的长窗板子,再扯开一幕薄帘,天光瞬间大盛,待她重新转过头看他,不禁倒抽凉气。

    他清雪玉脸红得不太寻常,颊面尤浓,瞳心似有碎光,迷离若醉。

    春药!

    她眼底一黑,几是不敢置信,喘过几口气才找到声音。“刘大小姐求不成亲,就想弄个生米成熟饭的局,逼你入瓮吗?”

    苗沃萌终掩下双睫,似觉强撑着眼皮太费气力,然语气仍徐。“我答应跟她走,但条件是必须让船靠岸,先放你回去…”

    “不行的,命--”

    “你听我说。”他话音陡沉。“你上岸后,快回去知会我大哥、二哥,他们会晓得该怎么做…刘大小姐不会伤我的,倘是入夜仍未寻到我,也不必过分焦急,她总是得送我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若然没能找到你,今夜你当如何?”

    “不是说了,对方不会伤我。”

    他怎能说得这般云淡风轻?

    落到刘家小姐手里,今晚还不知她要如何安排。她如果执意嫁他,想摆弄一出“男女私会”且“捉jianian在床”的戏码,还不简单吗?

    届时,大家闺秀的名誉被他所“毁”尚书大人再提两家联姻之事,苗大爷可能硬挡?他苗三爷又岂能拒婚?

    陆世平瞪着他,手撂得好紧,曾遭火伤的喉儿绷得难以吞咽。

    她迅速瞥了眼长窗外景致,果然舫船已缓缓行向边岸,估量着虽有些水距,但应该可行…不可行,也得行!

    “听着,你上了岸,也许还有人会暗中盯你,你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--”

    “你才听着!”她忽然低低嚷了声,声小却有力。“要走一起走!”

    苗沃萌被她陡发的气势一震,怔了怔,闭掩的长目下意识睁开。

    “三爷,你信我吗?”

    他头昏脑热,已撑得勉强,没答话,只觉手隔着衣袖被她稳稳握住。

    “你信我吗?”

    无尽黑暗中,那坚定到近似跋扈的一问直震他心扉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女嗓欣喜略扬,随即又压沉。“我们一起走!”

    柔软身躯突然紧贴过来,一双胳臂抱住他。

    苗沃萌原是一僵,之后是那姑娘发梢、身上独有的木樨花混着木材的气味钻进鼻间,是熟悉的,他缓缓放松,由着她。他是信她的,尽管她隐姓埋名来到他身边,心里藏着事,他到底是信她的。

    耳中,她的话一字字灌进--

    “一会儿要入水,深吸一口气,吸--再吸--对,闭气!”

    他照她所说的做,让胸肺胀满气,闭住,下一瞬只觉她双臂使劲儿,人已被倒拖着翻下长窗,坠进湖里。

    入水声溅起后,苗沃萌发觉两耳再也听不到其它声响。

    他坠得很深,应该说,他被拖到很深的湖中。

    正发热发烫的身躯一入冰冷水下,肤孔猛地收缩,脑子里仍晕热晕热,脑门却一阵阵渗凉。

    他不谙水性,但一臂搂他腰身的那名女子游得极快,只是他不知究竟还要多久才能换一口气,他胸臆绷得生疼,喉头麻痒,他死死咬牙,不确定还能撑多久。

    终还是抑不下咳症。

    身体忽热忽寒,他浑身一颤,气便冲喉而出。

    然而不及咳出来,却先倒呛一大口湖水。

    女子带他冲出湖面,在他深觉自己就要灭顶之际。

    他倒呛,一时又没能咳出,气息完全堵塞住,神识几要被黑暗吞噬…

    有人摆弄他的脸、他的颚,那人掐得他两颊生疼,他张着嘴,下一刻,大口、大口的温息便狠狠灌进。

    他只觉喉中被冲得一开,堵在那儿的气终能宣泄,猛地便剧咳起来。

    这一咳,才觉胸肺被鞭打过似的,火辣辣地痛。

    “三爷,小声…他们来了,别出声!”哑嗓压成极轻的气音,在他耳边。跟着是她的手,怕他忍不住又要咳出,已密密掩住他的嘴,手心贴压他唇瓣。

    眼盲,什么也看不见,但他知自己半身尚在水中,且躺在一名女子怀里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舫船欲泊近的这处“牛渚渡”陆世平来过几回,跟湖东师叔公所居的“稚香渡”一祥“牛渚渡”的湖边水上亦长着大片、大片的水芦苇,有着数也数不清的天然草xue。

    水芦苇根根生得比人还高,那些草xue是极佳的藏身处。

    她目测水距,确定自个儿洇泳能及,再来就是要快、狠、准!

    落水要快。

    狠狠往底下沉。将溅起的水声压到最小,即便最终仍惊动刘家那些护卫,也得尽力掩声、掩身、掩行。

    最后锁准方向,不换气,直泅过去。

    她知自己办得到,唯一担心的是苗三爷无法撑过。

    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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