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请郎自来_第七章辗转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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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辗转 (第2/4页)



    “她…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,我来探望她,看她过得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小憋子,我瞧你…还没娶妻吧?”

    年迴点头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金大娘,请问她--”

    金婆子上下看着年迴,见多识广的她由他一身不差的衣著,以及刚才布贩那恭敬的姿态来猜,知晓这年轻人应是个小商贾。送给她的礼也颇为贵重,是挺有些家底的人。一个未婚男人千里迢迢来找一个女人,不会有第二个理由--

    “哎唷,你是来提亲的啊?”

    冷不防的红潮炸上年�黝黑的睑。他呐呐道:

    “呃…不…不是…我…”

    金婆子当下肯定了,再度哎唷一声叹息道:

    “可惜啊可惜,你没指望啦。一个二十岁的女人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嫁呢?你也真是糊涂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热呼呼的一颗心尚未狂喜够,便被一股子泼来的寒冰冻成死寂。他震惊的抓住金婆子:“她--她嫁人了?”

    是想过她应该嫁人的,但当这事被证实时,却是百般不能接受。嫁人了…嫁人了…她嫁人了…

    金婆子吃痛,呼叫道:

    “对啊,嫁人了,而且还搬走了。”哼!她才不让元初虹嫁到相貌堂堂的丈夫,那丫头最好一辈子孤寡。呸!耙抢她牙婆子生意,就让她当个老姑婆。

    年迴急问:

    “搬去哪儿了?有说吗?”纵使知道她已婚,他还是要见她一面,亲眼见上一面来让自己…死心。

    哪儿呢?胡乱编个最远的--

    “好像是…好像是南方,不知是福州还是苏州。她的家人全过去了。”用力挣脱箝制,金牙婆问到一边喘气。

    “是吗?南方…”那他就往南方找!

    步履有些不稳,像是累积好几个月的劳累全在这一刻涌上,教他撑不住,摇摇蔽晃地。

    毙惚地上了马,承载著无止境的疲倦,视而不见的任马儿走着。只想到,明天返回西平县,再来呢?哦…再来是将一家子人带到苏州居住,就像他原本计画的…然后…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到福州找人…

    金牙婆用著发疼的双手,目送他远去,扬著得逞的笑,咕哝道:

    “随便娶一个都比那死丫头好。你以后会感激我的,小憋子。”

    奇怪,最近这“金牛双骄”是怎地?每见一次她,都捣嘴笑得好不暧昧…难不成是生意被抢走太多,气怒攻心之后,傻掉了?

    元初虹做人一向很有良心,那金牙婆。牙婆在开平的城北、城西开业三十年,老招牌老字号,她也无意在她们的地盘做恶性竞争,所以她一直把重心放在城南、城东这一带。举凡有人央求她代为找差事的,她全在这两个地方的富户下工夫。

    怎知她合理的收费让穷人们直呼便宜,硬生生比其他牙婆低廉了五成,然后一传十,十传百,想找工作的人全往她这边涌来。

    找工的人多,缺工的人家却有限。她脑筋转得快,先将那些欲找工的人加以训练,比如说想在客栈跑堂的要先学会招呼口令;想进织坊织布的人就由弟妹指点一些精细的手法;更别说要进官宅工作了。元初虹牢记著都司夫人当初的怒颜,绝不会介绍粗心大意的佣人前去工作。

    就这样,逐渐的,她介绍出去的人都得到一致的赞赏。夫人们互相比较,口耳相传,不过半年时间,现在大户人家缺工的,一律要元初虹引介合适的人进来。

    她的风光得意,当然就使得其他人灰头土脸。尤以在地方横行多年,牙婆、媒婆工作一手包的“金牛双骄”(她偷偷取的)对她更是气得牙痒痒。

    元初虹什么工作都能代为找人,就是不帮人买妾。对于这种差事,就礼让给金牛双骄去做了。老实说,这种工作赏银非常多,但她一点儿也不想赚。

    秉持不赚穷人钱的原则,再加上义务帮人做工作训练,在开平城南风光得意的元初虹所赚得的佣金实在也有限得很。

    幸好弟媳的绣品总被贵夫人争购,小弟的载运营生也相当兴隆,光这两笔收入就能养足自己家人外加姻亲柯老爹四口人;更别说如今不再当牙婆,成日净抱著孙女四处献宝的元大娘身边还存了一大笔积蓄了。所以才由得她把生意当慈善事业在做,不必担心日子过不下去。

    最近她更是鼓吹那些富贵夫人一同捐钱济助开平城内的乞丐、孤儿,成琳容所,然后由她来教授一些技能,帮助他们脱离乞讨生活,能养活自己。

    那些夫人们对民间疾苦并无任何认知,但只消带几个骨瘦如柴的乞儿来让她们看,随随便便说个凄惨身世,就能募集到一、二百两银子。

    有钱有势,一切好办事。

    元初虹之风光顺遂,可说是如鱼得水,没道理那两个老是尖酸苛薄她的女人瞧见她却笑得那般开心。她们根本恨不得揪她来一顿好打,以泻心头之妒恨。

    一个月来共见了三次面,也不说苛薄卑,净指著她咕咕咕咕地笑,让元初虹总不由自主的搓起浑身的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已经秋未了,城外的农田已收割完毕,她忙著领收容所的孤儿们到各田地捡拾稻穗,以及农人不要的稻梗;这些可以收集起来当堆肥,春天时可卖到不错的价钱。所以这一次都司夫人召唤弟媳过府一同刺绣裁衣,她也就没跟去。也好,省得再去看那两人暧昧兮兮、可怕极了的笑容。

    秋天快要过了,冬天将要来了,而她也从二十岁迈向二十一岁了啊…

    幸好娘亲被小娃娃占据了所有注意力,不然她恐怕成日被念得满头包。她的婚事常成了家中的争吵主因。当然,是阿娘与她争、找她吵,再没其他人会多舌。现下老娘一半是对她绝望,一半是爱孙如命,懒得理她啦。教她松了好大一口气。

    她自个儿一人过得舒心快意,嫁人作啥?

    “元大姑,我们已经捡完一车啦!”几名小阿儿跑过来报告著。

    元初虹捆好了手上这一束稻梗,放眼看过去,牛车上果然已高高叠起,再也塞不下更多了。她笑着往怀中掏出零食:“很好,赏大家一颗糖吃,等会回到家,大姑带你们上街吃汤饼(汤面)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好--”欢声雷动,各自领了一颗糖后,开心的跟在她后头。能够吃到食物对这些长年乞讨却不得温饱的孩儿来说,是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。只要有东西吃,要他们劳动、学习都没关系,虽然那让他们很累很辛苦。

    七、八个小阿分坐在牛车的两边,由她驾著车,缓步往收容所的归途行去。她脑中想着要发薪饷给教织染的李大婶一两又三百文钱、教围锅台转(煮食)的王嫂子二两、教写名字的赵夫子二两四百文…她给的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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