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莲花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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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5/5页)

!骆泉净,你以为你不讲话就可以了吗?少装出一副小媳妇的脸孔。你还没教我呢,不晓得你是用了什么招数,每个人都被你迷得团团转,看来我今天非撕掉你的面具不可!”

    “三妹!”自忖修养过人的飘云也发怒了。“你再多说一句,我马上告诉师傅去!”

    “走开!你没资格管我!”

    “别吵别吵,咱们都是好姐妹,不要吵架嘛。”见场面一触即发,怕事的如意也开口了,言语上可怜兮兮的劝着韩莺儿。

    “我没这等好福气,有这种行为不检点的好姐妹!”韩莺儿挣开明珠,硬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往她身上扣。

    “谁行为不检点?!”飘云气冲冲的喊起来。“你和刘员外手来脚去,谁说你来着?我们忍着不说,你竟越说越过分!”

    “不要吵了!”事情越来越僵,骆泉净感觉有些无力,忽然恨起慕容轩来。明知是没半点道理,但她就是恨他。从真相揭穿之后,跟他有关的每件事都不对劲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到底帮谁?如意,明珠,枉我平日与你们交情一场,这时候你还帮着外人来欺负我!”

    “大家都是姐妹,谁都不是外人嘛。”如意被问得无法回答,干脆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要吵了好不好?要给师傅知道,咱们全都完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谭姑站在帘外,像个鬼魅似的盯着韩莺儿,所有的女孩全都脸色大变,尤其韩莺儿,她只知争一时之气,竟忘了平日最畏惧的谭姑可能随时会出现。

    “师傅。”所有的人全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真不敢相信,居然有人想在教坊里搞派系。莺儿,你从哪儿学来这套男人的本事?”

    “伤得要紧吗?”她冷冷的问覆着脸颊的容媚。

    “没事没事。”容媚含着眼泪连连摇头。“师傅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早管好你那张嘴,就下用事后跟我对不起。”谭姑没好气的说。“只是皮rou伤,不会留下痕迹的,别哭得像死了人似的。飘云,带她下去敷伤,这里除了小妹和老三,统统给我下去。”

    韩莺儿噗通一声,跪在地上不敢起身。

    骆泉净也跟着跪下来。“三姐不是故意的,请师傅原谅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说,不怕别人说你矫情?”谭姑冷哼。

    骆泉净一愣,垂下头。“不怕,由得人说去。”

    谭姑觑她一眼。“你倒好心,可惜就是这么做,别人也不卖你的帐。栖云教坊有栖云教坊的规矩,我原谅你求情的动机,但这不千你的事,你就别生事,一旁待着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走吧,我看这儿你是待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韩莺儿脸色一白,死命的摇头。“师傅!是我疯了,才会说出那些话,你原谅我!”

    “我对你们宽容,不代表你可以一再犯我的忌讳。出口伤人已经令人无法忍受了,你居然还打人。你瞧不起旁人,旁人也未必就把你当宝。要不,你就上天仙楼那儿去,说不定更适合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!”韩莺儿咚一声,头一次次重重的磕在地板上,巴掌一个个住脸上狠狠拍去,顷刻便肿了起来,成串的眼泪辟哩啪啦的住下掉。“师傅,求求你!别赶我走,莺儿哪儿也不想去,我求求您,求求您!”

    “求我也没有用,出去。”

    韩莺儿抽噎着,不肯起身。

    “出去!”谭姑厉声喊道。

    这一次韩莺儿不敢违背,哭着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师傅真要赶三姐出去?”骆泉静忍着心烦,轻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有何不可?她这么心高气傲,我留她也是辛苦。”

    “可…。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。同门相忌,是我最痛恨的。我当初从万花楼里买下她们,第一件要紧事就是要她们彼此相亲相爱,倘若连姐妹之间都要互相吵嘴伤害,不懂得彼此怜惜,那么就让她离开。你别再替她说话,我向来没有戏言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准备一下,你也该到船上去了。”谭姑并不晓得她受伤之事,仍依往常吩咐。

    “师博,”她垂首,低声唤住要走出去的谭姑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“今天…慕容公子会来吗?”

    没有回答,骆泉净背后传来细碎的裙摆磨擦声,越靠越近。谭姑走到她面前,拿起镜子,跪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“你的妆,好浓。”谭姑评论,说罢,把妆镜递给她。

    “是吗?”骆泉净瞪视着镜中的自己,轻轻抚弄脸上过厚的胭脂。

    “跟你问的那个人有特别的关系吗?”

    骆泉净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唱完这一场,这阵子你先休息吧。”想是明白她的心思,也知道有些事再也瞒不过她了。不若方才的严厉,谭姑突然喟然一叹:“有些事,注定该来的,怎么躲那躲不掉,只看你怎么去想了。”

    “师傅一直都知道,慕容公子是写那封信的人?”

    谭姑停下脚步,讶异她这么单刀直入。

    “那很重要吗?”

    “如果弟子的立场换成师傅,那不重要吗?”骆泉净喃喃地反问,也茫然问自己。

    “都快两年了,你还没忘记过去吗?”

    “我是被逼着死过一次的人,这种过去,不是说忘就能忘的。”

    谭姑蹙眉,默不作声,一会儿突然开口:

    “我老实告诉你吧。那日在湖上救你的人,并不是我,而是叶飞。从府衙出来后,他便奉命一直跟着你。要不是他,你今天也不会在这儿了。”

    她想的没错,这一切,都是安排好的,骆泉净的心一阵刺痛。

    “师傅收留我,想必也是他安排的。”

    谭姑颔首。

    “都过去了。这些日子,你也该知道,他其实是个善良的人,那件事,他立意原是警告唐家的小姐,要她待你好些,哪晓得却传到唐夫人手里,才铸成错事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不想见他,我叫薇欣代你,不过,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

    饼去的事追不回,一切都该算了,倘若,他不是写那封信的人,她会认命,一生认认分分待在船上,不再想其它的;但他偏偏是,只要想起当时含冤莫白的心酸,她就不甘心。

    别人的伤如果是伤,她的委屈却等于是白白受了。人的出身真有这种差别待遇?她的好强沈沦在心里,多得自己难受,却没人瞧见。

    只有一浮起,就是千行万行泪!

    骆泉净不再多问。她跪着,背脊挺得僵直,整个后背撑得隐隐作痛。她取下腰间的手帕,叠好绢子,轻睡按在脸上。

    涌出的眼泪直透浓妆,一摊摊糊了脸,破碎、湿濡的塌在绢子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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