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头爱使坏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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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3/3页)

也能理解并非每段血浓于水的亲情,都能拥有坚韧到难以割舍的牵系,若龙炎天真不在乎祖父与meimei,那么,他对待他们就会如同对待外人一样,连一句话、甚至连一个眼光都吝于施舍…

    连一句话、甚至连一个眼光都吝于施舍,那她呢?

    她已经数不清他对自己说过多少句话、投注了多少眼光在她身上,他不把她当外人看待吗?他对她的“特别关爱”又算什么呢?

    隐隐约约,平安似乎明了,问题症结就在方才阿清所提及的“气数”上。

    “不必把我和他们之间的嫌隙想得太悲哀。”龙炎天的轻笑,切断平安宛如乱丝纠纠缠缠的思绪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她才回神,只能这么问。

    “我讨厌那个糟老头,是因为…烂名之仇,不共戴天;至于阿清,输我一盘棋就闹离家出走,愿赌不服输,那种人格扭曲的meimei,不理也罢。”

    这…也成理由?平安听得瞠目结舌。

    而且,说到人格“扭曲”他龙炎天大爷不会比阿清姐“正直”多少吧?

    “你有事找我?”他不信她方才在门外发出的窃笑,是凑巧经过捧场几声,十之八九是直接贴在门扉上偷听,而且还听了不少。

    对喔,有事找他!

    平安心一惊,掏出收在襟内的信封,将合同抽出,摊开在他身旁的桌几上,还细心替他将笔墨拿来摆妥,就等他在合同上落下大名、手印了。

    “嗯,这是你答应签署的合同。”她笑脸吟吟,勤快的磨好墨,将毫尖蘸上黑墨,而后恭敬的以双手捧笔递给他。

    丙真诚如少主所言,谈生意的要诀就是先拿出合同,然后请对方签下大名。她还替对方磨墨蘸笔,算是给足龙炎天面子了吧!

    龙炎天接过狼毫,目光落在桌面的白纸黑字上,低敛的眉睫下有着旁人不察的复杂。

    “签了,你就得离开了…”但是,脑旗快乐乐回家向她的少主交差。

    这句话他说得极轻,轻得一如飞絮飘过她的耳;却又极沉,沉得犹似大石压住他的心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她没听清楚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吸取饱满墨汁的笔尖,靠近合同。

    对,就是这样,快签,快签!她期待着,在心中呐喊。

    懊落笔的时刻,他的手却不由自主顿止。

    见他状似犹疑,平安的心跳几乎也跟着顿在半空中。

    “你反悔了?”那怎么成,他答应过她的!

    “我不做有机会后悔之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的左手抓着右手,是怎么回事?”刚好右手又拿着笔。

    哦,是吗?

    龙炎逃讪睛一看,果然,他的双手正上演着“夫君从军行,娘子情依依”的夫妻离情戏码,他笑笑的将左手放掉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没事,烦请动笔。”平安比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    吸取饱满墨汁的笔尖,再度靠近合同。

    平安的视线紧凝着正在移动的笔尖不放。

    对,再靠近,再靠近一点…

    笔尖碰到纸张的那一刹那,再次静止不动。

    她镇定的目光从笔尖游移到他持笔的手,很好,这回左手没有来阻挠;目光再从他持笔的手游移到他挺毅侧脸,看见他眉宇间相拢的迟疑。

    她提在半空中的心,倏地往下坠落,小嘴一扁…

    “还说你没有反悔!”

    “你先别气,我只是在琢磨该写名好、抑或字好。”他安抚道。

    “炎天是你的字?”

    “是我自个儿起的字,怎么样,比起那糟老头取的名有格调太多了,是不?”

    “好,就写“炎天”二字。”修长指尖所持之笔,开始在纸上移动。

    是吗?平安总觉得他眉宇间的迟疑,并非来自这种昭然若揭的决定。

    随他高兴吧,反正她也不认为他签了本名后,会承认那人即他。

    那么,他到底在犹豫什么…

    在平安低忖深思的同时,一如龙炎天外貌放逸清俊的字体翩然落定,她的心头反而益发沉重,沉甸甸压在她心窝的困惑,犹似那力透纸背的浓黑墨色一难寻一丝光彩。

    她应该如释重负的,她应该欢欣雀跃的,因为她终于能向少主交差、终于能回家了,可是她没有,那股顿失重心的失落因何而来?就像好几回龙炎天放开两人相握的手时,她胸口泛起难以言喻的感觉一样…

    可是现在,他们的手并没有相扣在一起呀?

    “安儿…”

    “我很开心!”龙炎天话还没说完,就被平安抢先,欲盖弥彰的掩饰心口的紊乱与她自己才知晓的…口是心非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很开心。”他皮笑rou不笑,让人探究不出他此刻的心情。

    “呃、多谢龙大夫。”她道完谢,便惶惶然要收起合同,突地,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按在她手背上,制止她的动作。

    “慢收,墨渍未干。”

    “喔…”她依言撒手,双手局促的绞在腰间,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汗颜。

    天呀,她在干嘛?连初习字的孩童都知道,要等墨干了以后才能收起字帖,她居然…唉,好丢脸…

    等待墨渍风干的同时,龙炎天没再开口,仅是注视着她,用着仿佛想一次将她看足的力气注视着她,周遭弥漫的尴尬、沉默都人不了他的眼。

    被他看得发慌,平安抓住了纠缠于心的众多迷惘中的某一个,嗫嚅问:“阿清姐方才说,你看不到我的气数…是何意?”

    龙炎天敛眉,起身走人拱形雕梁后的内室。

    “那属我私人范围之事,你不必多想。若没有其他事,你先出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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