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(第4/4页)

为湛平的事，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，所以他给她的休息时间，够充裕了。

    交代完毕，他准备离开她的房间。

    “请问…”羽沛迟疑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？”他没回头，背着她回话。

    请问有没有一点东西可以吃？请问我可以在哪里找到食物填饱自己的胃？她的“请问”被他冷淡的三个字打散，吞吞口水，连同问题吞进肚子里。

    无所谓，不食嗟来食，自尊再度抬头，她说：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没事？他冷笑。没事才怪，他可以把她满腹的“想问”列出清单，她想知道辛羽晴葬在哪里，想知道她在这里将扮演什么角色，想了解为什么明明他讨厌她，还要收留她，甚至她还想问…有没有东西可以吃喝…没错，青春期的孩子禁不起饿。

    转身，他斜靠在墙边“说吧！你有任何的疑问趁现在一次提出来，我不希望以后你心念一起，动不动就搞离家出走的把戏。今晚，我希望是唯一的一次。”

    说到底，他仍然认定今晚的事错在她？羽沛皱眉。

    没什么好讶异，他和老奶奶是家人，和她…只不过是不得不碰在一起的陌生人。“我不会再和关奶奶对峙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，jiejie没错，捍卫爱情是勇敢不是罪过。”这点，她要一说再说，说清说明。

    爱情？他的回应是冷笑。

    湛鑫根本瞧不起这类字眼，爱情能带给人们什么？短暂的幸福或者发泄？他认为，为爱情付出的精神不符合利益成本。

    “也许你不以为然，但jiejie不是你们口中的坏女人。”

    他从没当面批评过jiejie，但他的表情态度已经说明。

    “她是什么女人，不关我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却关湛平哥的事。你很明白，眼前，只有jiejie能挽回湛平哥的生存意愿，才会把我带到他身边。所以，我不准你对jiejie有半分轻蔑。”

    浓眉聚集，她对他的行为了然于心…她并不如他所想象的全然无知，些微好奇浮上，他朝她跨一步，细细审视她。

    她该退缩的，在这种灼灼目光中，很少女人能一贯抬头挺胸，维持高傲姿态，但她不准自己当输家，她捍卫jiejie、也捍卫jiejie和湛平哥的爱情。

    “你今年几岁？念国中还是高中？”

    她的身材娇小，站到身旁勉强靠到他的肩膀，白皙单纯的脸庞，干净清灵得教人看不出年纪，她身边，是一个没有被污染过的世界。

    “今天是我高中的毕业典礼。”

    十几天后，她将参加今年的大学联考，不过，以目前状况看来，她大概没机会往梦想处发展。

    “高中毕业？”

    比他估计的大上许多，不过，即便如此，她还是早熟得教人惊艳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自己的境况？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诚如你所想的，我的确需要借助你的力量让湛平站起来，不管花多少时间精力，你都必须陪在他身边。”他是见识过这份力量了。

    她没猜错，什么jiejie的遗愿、什么照顾她，全都是谎话。他是个精算的男人，怎会为jiejie死前的遗憾，接手包袱？若不是她还有点用处的话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不愿意呢？”

    “那么你就别想带走辛羽晴。”

    他企图绑架jiejie来逼她就范？哪有人会绑架死者来逼迫别人？偏偏他就能做出这等事，还做得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带jiejie离开？”

    “等湛平不再需要辛羽晴，或者他结婚，或者他走出自我封闭的世界时，你想离开的话，请便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你有权利左右我的未来？”她并非不想帮湛平哥，只是他的口气态度太恶劣。

    “因为辛羽晴『已经』改变湛平的未来。你jiejie欠下的债务，你有义务替她偿还。”

    爱情居然成了负债，这种算法只有他才计算得出来。她没顶回去他的话，反正不管说什么，在他耳里充其量是…是没有教养女人的低等言论。

    她不回话，湛鑫以为她同意自己的说法，莞尔。“想来，我们的沟通达到一定的效果。很好，还有其他的问题吗？”

    当然有，她留下来，除开他的恐吓，她不愿jiejie尸骨流落他乡之外，也因为，她相信jiejie绝对会希望湛平哥活下来，并且活得健康自在，不要有太多阴霾。她做的是jiejie想要她做的部分，和债务、亏欠或者沟通无关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硬着头皮回答，她不相信，在他面前真理会越辩越明。

    “很好，你…”瞄一眼她瘦巴巴的身子，他善心大发。“你饿吗？”

    是施舍？“不饿！”她挺直背回答。

    “骄傲对你没有半分好处。”

    “它却是我最值得珍藏的高贵性格。”她咬唇，用态度表示送客。

    湛鑫没再多话，落在她身上的眼光收回。性格珍不珍贵，随她，反正，目地达到，其他的，他不介意。

    他离开房间，她进浴室灌下大量生水。

    她饿坏了，她需要粮食，但不伸手乞怜，不靠别人的同情得到资助。这是她的性情，也许这番性情，将让她的人生吃尽苦头，但她不后悔。

    十分钟后，下人端来一盘热腾腾食物。

    对方什么话都没说，而羽沛看着食物，发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