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遥远的地方(最心爱的歌)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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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七章

    饼两日那小孩被带出来了。程岭问:“人呢?”

    “在儿童医院。”

    “她有病?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看到莉莉,不说程岭根本不认得她。

    那孩子瘦了许多,脸上有癣癞,头发被剪短,左眼肿起,手臂上有明显化脓伤口。

    医生说她患有痢疾与寄生虫。

    但是小孩神情还镇定,见到程岭十分高兴。

    程岭温柔问她:“你记得我吗?”

    小莉莉点点头“你是那善心的太太,我知道你会来找我。”程岭叹口气“以后你就同我一起生活可好?”

    莉莉颔首。

    “治好了病,你就跟我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”她问:“我的母亲呢?”

    程岭不知如何回答。

    莉莉轻轻说:“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是不是?”

    程岭点点头。

    莉莉不语,也不哭,低下了头承认这是事实。

    连郭海珊都觉得不忍,别转了头。

    莉莉稍后问:“太太,以后我该叫你什么?”

    程岭答:“你叫我mama。”

    那孩子呼出一口气,抱住程岭,头埋在她怀中,

    “mama。”

    是,mama。

    程岭发誓会做一个最好的养母,正像她的养母一样。

    自医院出来,郭海珊轻轻说她:“那孩子有传染病。”

    程岭陪笑“你看我,欢快得浑忘细菌。”

    冰海珊不语,看样子她的热忱不是三两天会得减退。

    程岭忙碌起来,不但要安置莉莉,且要替弟妹准备房间,整日兴奋地打点这个处理那个,黄昏仍与郭仕宏玩扑克,老是输。

    她叹气“牌听你的话。”

    冰仕宏呵呵笑,他喜欢看到程岭这样开心。

    程岭要到这个时候才胖出来,脸上也有了艳光,因感英语不足,找到老师补习,在不正常的环境里,她尽量过着正常的生活,那种极端的努力感动了郭仕宏。

    莉莉自医院领回来的时候,前后判若二人,皮肤外伤痊愈,换上新衣服,又有笑容,比一般同龄孩子乖巧,叫mama后一动不动坐着。

    冰仕宏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我叫莉莉。”

    “是中国人,总得有中国名字,你姓郭,叫郭念芳好了。”

    程岭很感激郭仕宏,因而笑问:“念芳,芳是谁?”

    冰仕宏也不隐瞒“芳是郭岱芳,我的表姐,比我大一岁。”

    程岭笑问:“她人呢,她在此地吗?”

    冰仕宏说:“不,她十九岁那年已经去世。”

    “呵,太不幸了。”

    冰仕宏忽然问:“你可听过辛亥革命?”

    “当然有。”

    “郭岱芳是其中一位革命志士。”

    程岭不出声。

    冰仕宏忽然疲倦了,扬扬手,不愿多说,到楼上休息。

    到晚上他才下来吃饭。

    屋内十分清静,完全不像有孩子存在,郭仕宏笑说:“那孩子比一只猫还静。”

    程岭笑。

    “你同她都没有声响。”

    “meimei来了就不一样,meimei大声。”

    “念芳同你一样,全无正式出生证明,据医生断定,她年约六岁,我会重新替她做有关文件。”

    程岭忽然说:“那位岱芳表姐,同你是青梅竹马吧。”

    冰仕宏答:“是,我爱慕她。”

    “她一定是位女中豪杰。”

    “结果杀身成仁。”郭仕宏无限感慨。

    程岭说:“真是每个人都有伤心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呢,你最伤心是什么?”

    程岭低声说:“永远寄人篱下,养母对我虽好,可是又天不假年,我一直流离失所。”

    谁知郭仕宏说:“明天海珊带你去签个宇,这幢房子便属于你,有个自己的窝,就不会有那种流离的坏感觉了。”程岭微笑,那天晚上,她拿到三只红心二,当郭仕宏吆喝说:“一对四一对八”的时候,她不动声色覆上牌。

    像她那样环境,输与赢已经没多大相干。

    冰仕宏的脾气也只有程岭知道。

    一日他召了手下来开会,自上午九时到两点半还没散,也没吩咐拿食物饮料进书房。

    终于阿茜前来报告:“门缝塞了这张条子出来。”

    程岭打开一看;上面潦草地写着:“请叫他吃饭”字迹属于郭海珊。

    程岭嗤一声笑。

    她定到书房门前,轻轻叩两下,推开一条缝子。

    里边的郭仕宏暴喝一声:“什么人!”

    程岭不动声色,也不进去,在门缝外劝说;“好吃饭了,快三点啦。”

    冰仕宏听得这把声音,一帖葫,马上轻化,过半晌,他清清喉咙“就来了。”

    救了那班又饿又渴又得听教训的手足。

    冰仕宏在程岭处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。

    程岭习惯早起,每朝与女儿在花园剪花插瓶,稍后,莉莉由车夫送到学校去,程岭总觉得念芳是她的影子。

    这孩子把内心世界隐藏得非常好,独自在房里玩洋娃娃,好几个小时无声无色,程岭推开房门,她才转过头来,满脸笑容,叫声mama。

    像煞了程岭幼时,她们都是存心来做人的。

    程霄与程雯抵达温埠那日,程岭并没有去接飞机。

    那日一早,郭仕宏同地说:“今日你陪我到医院,叫海珊早些来。”

    程岭称是。

    饼一会他又想起来“弟妹可是今天来?”

    程岭笑道:“已安排人去接了。”

    冰仕宏唔地一声。

    他们一个上午都耽在医院里。

    这是程岭第一次得知郭仕宏的病情。

    冰海珊低声道:“你知道了也好,心里有个准备。”

    冰仕宏患末期肺癌。

    医生说:“一年多来坏细胞都结集这几个地方,不是扩散,也不会痊愈,手术没有多大作用,病人在将来的日子最好舒泰地度过。”

    程岭抬起头来,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。

    医生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,轻轻回答:“半年、一年。”

    程岭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我们会密切注意他的情况,尽量不叫他痛苦。”

    她到病房服侍郭仕宏穿回衣服。

    冰仕宏在她脸上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,他边穿外套边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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