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信子_第三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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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章 (第2/4页)


    宋二有点高兴:“我略略改良了品种。”

    瑞芳诧异“这实在太难得了,倘若兰花也能够…。

    盼妮上楼去看meimei,我则跟他们走到园子。

    花园草地上停着一辆跑车,我一见便心跳,不禁失声:“它在这里!”

    宋二转过头来叹气说:“不错,是马可的杰作。”

    我忍不住走到那部车子面前去,嘴里犹自喃喃说:“它在这里!这一部一九三九年的平治五00K,是全世界出售价格最高的车子,姬斯蒂拍卖行在去年以四十万美金成交。”

    宋二说:“马可弄到这部车子时给老大狠狠的责骂过,家父早已把他纵坏,这人现在完全不试曝制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这部车子多少人梦寐以求。”

    宋二说:“马可所有的车子都是vintagecars,家里就数他最会享受。”

    我默默看着心目中理想的车子:八气缸,一百六十匹马力,重两吨,时速可达一百七十六公里。去年拍卖时由蒙纳哥一位无名氏以长途电话投得,我做梦也没想到得主是中国人宋马可。

    真是的,人家是中国人,我也是中国人,我还老以为我在光宗耀祖呢,谁知与人相比,不过是个江湖卖假葯的郎中,真是羞愧。

    那边瑞芳正与宋二在研究花卉。

    我听得瑞芳说:“…香石豆兰有磨碎杏仁的香味,萼片近透明白色或淡绿色,但这风信子也具杏仁香…”

    我吸进一口新鲜空气,叠着手仰看天空,始终弄不清楚宋家的来龙去脉。不过做朋友何必查根问底,人家这样厚待我们,难道还不够交情?

    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。

    那夜我们一起晚餐,吃的是标准美国食物,如同置身十九世纪的美利坚合众国。

    马可说:“季兄,R看过《长江与我》,认为可以改编成电影。”

    我拱拱手:“别取笑我了,怎么能够!”

    马可说:“为什么不呢?既然R有这个意思,你们不妨谈谈。”

    我笑“我这本书你道是怎么写成的?实不相瞒,靠林语堂的《汉语词典》。”

    马可笑“我不相信。”

    宋二也笑“季兄最会说笑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怎么不是,那本词典包罗万象,像‘撮鸟’一词都被译为‘在性事上无能之男人’…什么都找得到。”

    R也笑“季先生的小说,我倒是读得津津有味,不过拍起电影来,出外景是困难一点。”

    我不服气,为自己的小说辩护起来“除外景不算,男主角也难找。”

    R说:“有我,”指指胸口“有他。”指指马可。

    马可说:“我对演戏没兴趣。”

    “中国人瞧不起戏子。”R微笑看着我“是不是。季先生?”

    我只好点头“是有这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R说:“中国人想法最奇怪。

    我又问:“即使男主角有了,女主角呢?”

    R非常诧异“女主角?季先生你没见过宋榭珊?”

    “宋榭珊?”我愕然。

    瑞芳提醒我“宋太太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宋二与马可两兄弟都不出声,我很机警,连忙转变话题。

    我说:“赚有足够的生活费之后,我也会很乐意到‘冰火岛’去住上一年半载。”

    盼妮问马可:“你不觉得寂寞?那里除了实验室又没有人烟。”

    “寂寞?”马可微笑“在人群中才往往最寂寞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样的话,也不能说他只是个被宠坏的大孩子。

    宋二却说:“为赋新词强说愁。”

    马可说:“不,在冰火岛我不寂寞。九月份开始下雪,天空时时刻刻都那么瑰丽,大地是那么神秘,想一想,这块新土地在一九六七年六月才长出第一株植物,原始的荒原…”

    盼妮听得沉醉。

    “金钱倒不是主要因素,”马可说“我们团员中不少是受薪阶级,他们赚够一年的费用,便自由快乐一年。最主要是兴趣,很多富家子翟篇部劳斯莱斯已是终身目的…”

    宋二说:“马可,话别那么多。”

    马可问:“不是吗?事实不是如此吗?”

    这顿饭吃得极之和睦开心。

    第二天,我们就带着两个女儿回纽约。宋二没有陪我们,但是我们乘的是宋家那架喷射机。

    一路上盼妮念念不忘的便是宋马可。

    瑞芳向我丢一个眼色。

    我只好说:“盼妮,马可是你爸爸的朋友,是你的长辈,你别想到别处去了。”

    盼妮说:“现在这年头的男孩子!在美国英国住的都是黄皮白心,直以为姓宋的就跟宋太祖是同宗;香港那一群只晓得在钱眼里钻来钻去;八百年也碰不上一个宋马可。”

    瑞芳说:“怎么,才认识人家三天,就看上人家了?”

    盼妮不出声,两颊红粉粉,一副兴奋的样子,情窦初开,少女情怀毕露。

    我叹口气“你看中人家,人家未必看得中你。”

    瑞芳说:“不是我争着自家女儿,我看宋马可也是个大孩子罢了,还看武侠小说。”

    我们回到纽约的家,才发觉这次大观园之游足可令我们谈论三日三夜。

    盼妮爱上了马可,像少女们爱上流行歌星,日日夜夜,睡里梦里都念着马可。

    当然,我承认,马可是个最最吸引少女的年轻人,他富有,漂亮,见识丰富,又有麻省理工物理科博士衔,哪个少女不愿意跟他到“冰火岛”去观赏极光?比起他那种玩意儿,上欧洲到巴黎简直幼稚无聊可笑。

    盼妮说:“马可是探险家。去年他爬法属亚尔卑斯‘吐朗’峰,差点没摔死。当时七人丧生,一人失踪,那人就是他,救援人员要凿穿一堵冰墙才能抵达他坠下的地方,那时候坡上的人先跌下来,与较低的爬山者相撞,一伙儿摔下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敢情好,事后他有没有写一篇稿子,投到《读者文摘》去?《读者文摘》最喜欢刊登这种多灾多难的题材!”

    “爸爸!”

    我妒忌。以往我女儿最崇拜的人是我,现在我一点地位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盼妮不满:“妈你看爸爸这样子,太不合作了!”

    瑞芳叹口气“我只希望宋医生能把盼眯医好。”

    “宋医生也是一个英俊的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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