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孩子_第五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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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章 (第3/6页)

来,我看着它,呆柱了。

    这个月来它长了怕有三十公分,已经不是可以手抱的小狈,我们四只眼睛对望半晌,非常尴尬,它喉咙呜呜响,蹲在我脚下。

    我喃喃说:“亚斯匹灵,有谁对我们不起,你要去咬死他。”它仍然呜呜声。

    在这个时候,马大一阵香风似的卷进来。

    “咦,你在家?”她扬一扬衣角。

    “过来,马大,有话同你说。”我坐起来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她问。

    我凝视她。真美,马大真美,明澄的双目,尖下巴,肿嘴唇,长发梳了一角辫子,鬓脚长长,皮肤胜雪,身上是最时髦的衣饰。

    我说:“你真美。”

    “啐!”她笑“神经病,做姐妹二十多年,忽然说出这种话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高的高跟鞋,穿着怎么走路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也不用走很多路,令侠接我进进出出的。”她握着我的手“喂,你的手为什么冰冷的?”

    “马大,你与梅令侠,很接近了吧?”

    “唔。”她眯起眼睛笑。

    “马大,mama的意思是,不要那么死心眼,也跟旁的男孩子约会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我都觉得别人闷。”她一副上瘾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mama不大喜欢殷家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他又不姓殷。”

    我词穷。

    吧涉别人感情生活是最落后最老土的举止,我觉得应该到此为止。

    “怎么,”马大说“我晓得你是一直反对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,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我分辩“mama…”

    “别鸡毛当令箭,哈拿,你知道mama最无所谓,”她杏眼圆睁“是你自己的意思吧?为什么?是否妒忌?因为你与殷永亨进行得不顺利?人家自新加坡回来也并没有向你报到,所以你眼红我同令侠?”

    我被马大一轮诉说,如同哑子吃黄连,张大嘴,答不出话。

    “哈拿,你应该为我欢快才是,”她说“我同令侠过几天就会宣布订婚。”

    我连叫她三思的勇气都没有,心中苦涩万分,只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有事要出去。”

    她进房去换衣裳,转头也没再跟我打招呼,一径离开。

    我知道我哭了。

    眼泪挂在眼角,也没拭干。

    永亨回来了?他来他去,都与我无关。我与他这一笔竟消失得这么无声无息,始料不及。

    下午我到店里去巡了一巡。

    我的伙计马丽说:“今天有位先生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“来这里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“没留姓名。”马丽说“很畏羞的样子,听到你仍是店主,就一派放心。”

    我也猜到是谁。也真是,已经混得那么熟,还旁敲侧击的做甚,大概是怕与我再亲热下去,我会自作多情。我黯然,不会的,他要维持距离,我会尊重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我问:“可是中等身材,黑黑实实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真鬼祟。

    什么意思呢?整个下午更百般无聊了。

    我把毛衣一件件的折叠着,难得有个顾客上门。真淡出鸟子,都说要存现款,不必要的东西不要买。

    坐到三点半,我觉得头晕身热,便离开店铺。

    到家我就垮下来,连脖子都guntang。老英姐吓得什么似的,我虚弱的说:“亚斯匹灵。”

    她说:“不知跑哪儿去了。”她团团转。

    “是吃的亚斯匹灵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我替你叫医生!”她忽然福至心灵。

    我补一句:“别惊动mama,她难得搓一次牌。”

    当夜我大大的出丑,热度高至一百○三,只好转送医院,谁知马上又并发肺炎症,吊这个吊那个,瓶子罐子一大堆,迷迷糊糊只觉床头一大群人在那里叽叽喳喳,哭哭啼啼,每天我都祷告上帝:主啊,叫他们全体滚回家去,我有医生看护在这里就够了,别让他们在此地叫我不得安宁,又发誓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,以后都不会无端去探病。

    好像过了很多天,渐渐清醒过来,会得打量四周围环境,心中一片宁静:原来还没有资格息劳归主。

    看护跟我微笑“昏迷两天整,滋味如何呢?”

    我很失望:“才两天?”感觉上起码有一星期。

    看护很了解“还不够浪漫是吗?最好昏迷一百年,等白马王子来吻醒你。”她替我折好被子。

    我脸红。

    “两天已经足够,你mama哭得泪人儿似的,还有你男朋友,赶都不走。”

    “我哪儿有男朋友。”我嗫嚅说。

    “那个皮肤黑黑的还不是?”看护取笑我“别否认啦,外型不要紧,最主要是一颗心。”

    我的心倒是一跳。

    “噢,说到曹cao,曹cao就到。”

    我看过去,站在病房门口可不就是殷永亨。

    那看护小姐知情识趣的走出去,掩上门。

    永亨过来坐在我身边,我默默的不出声。

    饼半晌我自言自语:“他们都说发完高烧病人。会掉头发,别变成秃子才好。”

    永亨忍不住笑出来。“哈拿。”

    气氛就缓和了。

    我轻轻叹口气,轻得只有自己听见。

    “吓坏人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不怕的。”

    “马大与今侠下星期订婚。”永亨说。

    “啊?”我意外“mama赞成?”

    “裘伯母希望一切正正式式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我又问“梅姑姑那边呢?”

    “令侠一向是匹脱缰的马。”

    我不响。

    永亨说:“没想到他们会成为一对。”

    我问:“殷瑟瑟呢?”

    “她同外国人在一起,另外住开,最近也不大回家。”

    我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,却又说不上来,蹊跷之处只好放在心底。

    “仍然不喜欢令侠?”

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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