芙蓉锦_第七回犹记当年花月不曾闲何堪如今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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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回犹记当年花月不曾闲何堪如今 (第3/7页)

般从脚边簌簌落下,连着过了几重门槛,脚下忽然一软,竟是踩在了软红的地毯上,一个人将红绿牵巾的一端的花球送到她手里,她低着头看到牵巾悬空垂着,可见已经有人拿着另一端了。

    贺兰慌地小声道:“承煜。”他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,很细微也很清楚“别怕,我在这。”她立刻就把心放定了,他就在她身边,那么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。

    夫妇行礼之后,便有人端了掀盖头的秤杆来,贺兰看着那秤杆撩起了盖头的一角,慢慢地向上去,她随之慢慢地抬起头来,盖头掀开的那一刻,她望见了他温润如玉的面孔,唇角的笑容蔼然如春,她朝着他盈盈一笑,五彩的小纸花便四面八方地洒下来了。

    秦承煜笑着道:“贺兰,这是父亲母亲。”

    他引领着贺兰转过身来,就见秦鹤笙与秦太太高高在座,一旁的管家端来了托盘,上面放着两盏茶,贺兰依着规矩向两位上人敬茶,秦鹤笙喝了茶,笑吟吟地道:“好。”便将一对海棠式紫金如意锞放到了贺兰手里的托盘上,秦太太亦笑着点头,放上了一个赤金盘螭璎珞圈。

    这礼一毕,大家都轻松自在起来,秦鹤笙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笑道:“快把我的宝贝孙女抱过来给我看看。”他早想着抱孙子,如今终于得偿所愿,自然是欢喜极了。

    就有朱妈抱着襁褓里的芙儿走上来,秦鹤笙和秦太太还是头回看到这个孙女,见小小的婴儿被银红的被子抱着,一张笑脸玉雪可爱,简直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,秦家亲族朋友又多,几个年长的也走上来瞧着,眨眼间给孩子的礼物便如金山银山般堆了起来。

    贺兰望着这样的热闹,却把头低了下去,秦承煜便伸手过来,握了握她的手,她抬起头来看他,秦承煜微笑道:“你看父亲母亲多高兴。”贺兰心里越发地愧疚和不安,秦承煜却只是笑,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,她懂他的心意,默默地将头转过来,那目光只是在周围的人群中无意地一扫,却在刹那间如五雷轰顶般骇惊在那里!

    周围忽然没了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天旋地转,恍若癫狂遇鬼一般地触目惊心,血管里血液都沸腾起来,突突地向上鼓着,然而她的全身却一阵阵地发冷,彻骨的寒意,耳膜轰轰作响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,脑海里只是他一双深邃狂炙的眼睛,黑漆漆的眼珠,如狼瞳一般烙刻在她的脸上,她几乎要被他的目光打倒击溃,然而刻骨铭心的往事如烟尘般扑面而来,那些无数次让她惊叫着醒来的噩梦里,全都有他的影子,她也曾经无数次想要见到他,再用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到他的胸口里,与他同归于尽。

    这将近两年的岁月是她脱胎换骨的转变,她几乎用生命为代价才让自己走过来,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,他在她的生命中销声匿迹,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,却从未想到过,再一次见面,竟是如此的近在咫尺。

    秦承煜感觉到她的手在不住地发抖,紧张地看了她一眼“贺兰。”她发着怔,仿佛是脱了水面的鱼儿一般没有办法呼吸,秦承煜担心起来,稍微用力地晃了晃她的肩头“贺兰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她猛然回过神来,一抬眸看到了承煜关切的目光“承煜。”她的脸色发白,额头上竟然浮了一层细细的冷汗,她还有承煜在,对面那个男人让她死了一次,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,让她重新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秦鹤笙身边的一位宾客忽然问道:“孩子几个月了?”

    承煜忙道:“五个多月了,叫芙儿。”贺兰忽然一阵惊心动魄,她背过身,只觉得高仲祺的目光如匕首一般定在她的身上,硬生生地往里剜,她的手心又攥了一层薄汗,秦鹤笙的声音又传了过来“都五个多月了,这孩子怎么这样小?”

    贺兰急中生智“她是个早产儿,七个月大就出生了,先天根基不好。”秦承煜先是一愣,望了望贺兰,贺兰的脸色竟然变得难看极了,呼吸都急促起来,他扶住了她的肩头,向着秦鹤笙道:“父亲,我和贺兰走了一路了,让我们进去歇歇吧。”

    秦鹤笙哈哈大笑道:“对,你们走了一路一定累极了,秦荣,找几个下人来扶少爷少奶奶到里面休息。”就有一个穿长马褂,管家模样的人走上前来,贺兰欲待要走,忽然闻到一股香气袭来,又听秦承煜道:“三姨娘。”

    三姨娘笑道:“大公子,我也凑凑热闹,看看乖囡囡。”她说完便走上前去,秦太太正抱着孩子,三姨娘拿眼溜了一眼孩子,不禁道:“哎呀,这孩子长得真漂亮,这眼睛,这鼻子,简直是和mama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…”她停了一停,又望了望承煜和贺兰,笑道:“可也太像mama了,怎么就没有一点像爸爸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她这话倒引得秦鹤笙又看了一眼孩子,三姨娘忽地又笑道:“这也对,不是有一句老话嘛,大凡孩子小时候像谁,长大了就越不像谁,也不用急,等个三四年,这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模样,从孩子脸上就能看出来。”

    她这话里明显带着刺,让厅里的热闹气氛一冷,眨眼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,贺兰的脸色难看极了,胸口被一口气鲠着,上不来下不去,秦承煜扶着她的肩头,淡淡道:“三姨娘,这孩子像爸爸还是像mama,将来又是如何,都是我和贺兰的事儿,就不劳你cao心了。”他本就鲜少发怒,今日这样给人脸色,表示他心里已经是不高兴到极点了。

    三姨娘就拿着帕子一捂嘴,笑道:“哟,我不会说话,大公子大少奶奶别跟我计较。”

    秦太太稳稳地抱着孩子,神色如常地道:“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,没人让你张嘴。”三姨娘挨了这么一句,便往后退了一退,笑眯眯地闭了嘴。秦太太抱着芙儿,向着贺兰和蔼地笑道:“你累了,去房里躺会儿,承煜,你也去照顾照顾你媳妇。”

    秦承煜笑道:“知道了,母亲。”便扶着贺兰出了大厅,那院子里的凉风吹来,贺兰才觉得胸口的压抑稍微好了一些,承煜带着贺兰过了几重回廊,就到了一处很大的院落,院子里堆着假山,又有些花木,墙根下,还有一大片的竹子,在草地上留下极疏淡的影子。

    承煜道:“这是我在家里住的地方,父亲母亲暂时叫人拾掇出来做新房了。”

    贺兰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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