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合欢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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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6/6页)

   “学生会里每个人都无精打采,那里快要成为疫区了。”秀仪回来说:“不过他们说,徐牧雍更惨,头发昏,手又受伤,只怕论文赶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怎么会呢?克宇他们淋了雨,但牧雍一直在竹棚之内呀!璇芝仔细回想,才恍然大悟,因为那座竹棚小,牧雍把大半空间都给了她,自己暴露在雨中。难怪回到山庙,他也抢着用炭笼去烘干衣服。

    而手伤,他还逞英雄,直说没什么呢!

    璇芝坐立难安极了!想去探望他,又百般犹豫顾忌。但,管他呢!表妹去看病中的表哥是名正言顺的事,而且他的痛还是因她而起的…哦!这话不能乱说,璇芝捂住泛红的脸颊,不敢再想下去。

    她掩掩闪闪地来到近王爷府的四合院内,几株槐树已由嫩青转为nongnong的绿,罩了一地的荫凉。

    推开木门,一股煎葯味传来。室内暗寂,牧雍正躺在床上睡着。

    她轻手轻脚地走近,见他面孔真的很苍白,手缠着纱布,桌上的葯早已凉了。

    她重新旺起炉子,把葯再热过。

    这动作吵醒了牧雍,他坐直身子,揉揉眼睛说:“璇芝,真是你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告诉过你,别叫我璇芝吗?”她看他一眼说。

    “说也奇怪,我就喜欢这个名字。”牧雍坦白说。

    “宁欣是我最早的命名,和你订亲后才改为璇芝,现在婚约解除了,应该叫宁欣才对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哦?那我更要喊你璇芝了。”他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你这人是病昏了,净乱说话!”她为掩饰内心的不安,又说:“我正要问你呢!你怎么手伤找西医,风寒用中葯,中西混着用呢?”

    “我的风寒很轻微,吃几帖葯就好。手伤看西医,是希望好得快些,能赶我的论文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都是我害的。”她再一次歉疚地说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别一直说对不起,我很不习惯这么柔顺的你。”他半开玩笑地说。

    璇芝把葯重新倒入碗内,端到桌前,恰见牧雍审视的眼光。他一副家居的样子,又在炕床上,彼此间形成一种极亲密的气氛。

    她有些心慌,忙看向整齐堆栈的书稿说:“论文快完成了吧?”

    “基本上都好了,现在只剩下誊写的工夫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璇芝仍可以感觉他紧迫盯人的压力,故意轻快地说:“若只是誊写,我来帮你好了,如果你不嫌弃…”

    “我求之不得呢!想想看,我从半年前请你写字到现在,从未成功过,如今,你愿意献墨宝,我能说个‘不’字吗?”牧雍马上说。

    璇芝不理会他的调侃,径自拿起自来水笔抄他的文章。一字一句下去,有了事情做,才不会愈待愈不自在。

    他喝着葯,情不自禁地说:“实在很高兴你来看我,好像这场病也值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病哪有值得的?你又疯言疯语了。”璇芝回他。“你没有去探访克宇吧?”他又问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去看他?”她放下手中的笔说。

    “他生病,你不探望;我生病,你却来了,可见在我们的友谊中,我还是比克宇特殊一点,对不对?”他带着自信的神色说。

    这屋子彷佛变小了,让她又热又臊,或许她是不该来的。

    保持着冷静的外表,她反应极快地说:“你别忘了,你老是表妹长表妹短地叫我,我既是你京城里唯一的‘亲戚’,不来行吗?”

    “是呀!好在我有这门‘亲戚’,才得以迅速地康复。”他顺着她的话逗趣着。

    今天主动前来,就有些示弱,加上言语一直被他占上风,璇芝摆出一副骄悍的脸孔说:“你这么吵,教人怎么专心呢?而且你也该好好闭目养神,再继续闹,我只好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!好!我安静了!”他可不想再惹毛她。

    一向沉寂的房子,现在彷佛漫进了各种奇妙的色彩。他眼中再没有灰扑扑的桌椅床柜,也没有堆满处的纸张书本,只有她脸上的嫣红、柔和的线条、淡蓝的衣裳、纤纤的小手、专注的模样…

    如果…如果他去年没有抗拒如意缘,此刻璇芝就是他的妻子,他们可以共效张敬画眉之乐,易安明诚读书之乐,甚至可以抱她个满怀,吻她如桃花般的红晕…该死!他在想什么呢?牧雍闭上眼,不敢再任思绪乱窜。他一定病得比想象中的严重,烧昏了脑袋,才会有这种不正常的想入非非。

    他和璇芝好不容易才从没有感情的包办婚姻中脱离出来,只能是朋友,这是时代的潮流,中国进步的希望,不能倒行逆施的…因为葯物,牧雍又睡了,直到细微的声响传到他的意识中。

    一张眼,屋内已燃灯,璇芝正站在床边说:“天晚了,我得走了,你的晚饭怎么办呢?”

    “有个张大娘会帮我弄,她一会儿就来。”他起身说。

    “哦,那就好,我得快些,免得被她撞见。”她说。璇芝略清了清桌子,就要往门口走。

    牧雍叫住她说:“明天你还会来吗?”

    “明天你就会痊愈,不需要我了。”她回头说。

    “不一定呢!”牧雍期盼地说:“今日你来,我好了一半,明日你再来,我那另一半才会好。算你发慈悲心肠,毕竟你是我京城里唯一的‘亲戚’,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徐牧雍,平常看你能言善辩,一本正经,怎么耍起赖来同三岁小孩一样呢?”

    璇芝忍不住要骂他,忽而又听见外头有人声,她急了说:“我真的非走不可了!”

    佳人离去,屋里又回到原来的冷清。

    没多久,张大娘提着饭菜进来,嗓门加动作,把四周弄得砰砰响,但仍不像方才璇芝在时,即使无声,也感受到nongnong的温馨与幸福,彷佛是永远的春天,香妍的百花齐放着。

    或许这就是友谊的珍贵处…哦,也不对,他对克宇、时兼他们就没有这种“温馨”与“幸福”的感觉,或许女性朋友是不同的,这方面他缺乏经验,是不是就叫“红粉知己”呢?不!璇芝若听到,一定会大加反对并且挞伐。

    唉!真伤脑筋,还是写他的物理论文容易多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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