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火阑珊处_第三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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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章 (第4/4页)

居然有点温馨。

    半晌,宁波站起来“阿姨在等我呢!”

    “你去吧!你运气好,有两个母亲。”

    宁波笑答:“是,我是个幸运女。”

    姨丈在等她。

    采取疲劳轰炸手段,也不让甫下长途飞机的外甥女稍加休息,一股脑儿把厂里的烦恼向她倾诉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,牢騒来了“这世上除了至亲,无一人可信,宁波你说是不是,笨伙计不中用,精明伙计踩老板。”

    宁波笑笑,咳嗽一声。

    姨丈马上会意“对,关于薪水…”他说了一个救目。

    宁波一听,不置可否,自然是嫌低。

    街外起码多十五个巴仙,她早已打听过了。

    好一个姨丈,不慌不忙,马上笑眯眯地说:“你看我,老糊徐了,竟把去年的行情拿出来讲,这样吧宁波…”

    又讲了一个数字。

    这下子约比外头多出百分之十。

    宁波笑了笑“什么时候上班呢?”

    “明早八点半。”

    正印知道了,对她说:“到这种私人小地方做,记录在履历表上敲不响,蹉跎青春,我情愿挨老妈痛骂,也要到外头闯一闯。”

    宁波不出声。

    她何尝不知道这个事实,可是这么些年来,她在邵家白吃白住,总得回馈邵家吧。

    正印看着她“你觉得欠邵氏是不是?不必,连我都没这种感觉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他们亲生,是他们的责任,他们活该对你好,供奉你。”

    正印却道:“这些年来,你也有付出时间精力,作为我母亲的好伴侣,给她多少安慰,互不拖欠。”

    宁波微笑“我有我的打算,我一进邵氏,便是副总经理,你在美资银行,头一年不过是个学徒。”

    正印鞠个躬“是是,江经理,守为鸡口莫为牛后。”

    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了。

    一个月后,正印坚持要搬出去住,她母亲忍不住诉苦。

    “宁波,你看看你meimei,硬是要自由,可是住在外头小鲍寓里,又向我借钱借工人借汽车,这算是哪一门的独立?”

    宁波只是笑,人各有志,她就不知多享受邵家的设施,她决定恒久住在邵家做客人。

    “家里有什么不好?有人煮食有人收拾有人洗熨还有人听电话,她偏偏要搬出去,才几十星期,就又黑又瘦。”

    宁波把一只手按住阿姨肩膀,表示尽在不言中。

    阿姨也握住宁波的手“幸亏我还有一个女儿,”想起来了“对,有朋友没有?”

    “事收未成,不谈婚姻,江宁波何患无伴。”

    阿姨听出宁波心中豪情,非常钦佩“这一代是两样子,多读书真有用。”

    宁波仍是笑。

    “你姨丈说你经常做到半夜十二点,可有这样的事?”

    “我无处可去,赖在厂里。”

    “我骂你姨丈收买人命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啊!命他是不要,给他时间就可以了,厂里帐簿有点复朵,我和会计师往往做到深夜。”

    有几次做到天色鱼肚白。

    回来淋个浴换件衣裳喝杯咖啡又回厂见客。

    宁波没说的是,会计师叫何绰勉,高大英俊,聪明机智,还有,未婚。

    他爱穿白衬衫,可是不穿内衣,每当下班时间一过,他就脱下外套,那白衬衫料子十分薄,贴在他身上,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工作有时紧张,会冒汗,袖圈下一遍湿印,加上胡须长得快,下巴尽是所谓“五点钟阴影”青色须根也增加了男性魅力。

    最令宁波觉得可取的是,此人丝毫不觉得他自己长得好,姿势十分潇洒。

    不过他俩超时工作,却绝对为公不为私。

    两人之下甚至没有私语。

    在电梯或是公司车上,都维持缄默。

    少说话,多做事,是江宁波的座右铭。

    邵正印一次看到何绰勉“嗯,白衬衫。”

    宁波笑笑“令你想起一个人是不是?”

    正即感慨“那几乎是一个世纪前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像是不是,成语说的恍如隔世,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和些什么人约会?”

    “有机会介绍你认识。”

    某一个下午,宁波买了盒巧克力给正印送上去,按铃,门打开,是一位男生,只穿一条破牛仔裤,光着上身,见来人是女客,尴尬地解释:“我以为是送薄过来。”

    宁波扬声“正印。”

    那小生连忙套上线衫,用手指梳梳头发。

    宁波说:“我该先拨电话上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紧,我在厨房。”

    只穿一件毛巾浴袍。

    宁波在厨房与正印谈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正印斟杯香槟给她。

    宁波劝道:“别太明目张胆。”

    “谁也不能管我。”

    宁波笑“那你得管住自己。”

    正印放下酒杯,看着宁波也笑“这些年来,你总是不怕指出我的不是,宁波,你真是我的忠友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宁波,你知道我好色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人类习性,无可厚非,人人喜欢漂亮的小孩、标致的异性,加以控制也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这时门铃大响。

    宁波抬起头“这是谁?”

    “送薄过来。”

    才怪,门一开,站在外头的是正印的母亲。

    穿着浴袍的正印愣住“mama,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宁波急出汗来,不知什么地方来的急智,连忙抓起手袋,拉着那男生的手“那我和汤姆先走一步,阿姨,你和正印先谈谈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的朋友吗?宁波。”阿姨笑颜逐开“一起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要赶到另一个地方去。”宁波满脸笑容,替男生取饼外套“再见阿姨。”

    一走出门口,马上拉下面孔。

    那位小生穿上外套,陪她走到停车场。

    宁波上自己的车,那小生俯下身来问:“我们不是要赶另一个场子吗?”

    宁波最最痛恨这种嬉皮笑脸,冷冷打开手袋,取出一百元,扔出车窗“给你叫计程车!”

    那位小生自出娘胎未受过如此招待,愣在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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