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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章卧薪尝胆  (第1/11页)
    第一章 卧薪尝胆    “行啦!”赵一帖一连往前赶了几步,来不及摘下帽子就嚷了起来:“买卖我给你谈成了。这一趟包你大发利市,大掌柜的你说该怎么谢我吧!?”    跺了跺脚,身上的雪,石灰面样地落了一地。    老头子正歪在炕几上抽烟,豹皮褥子拖着老长的一大截尾巴,一口烟没咽下去,呛住了,一个劲地直咳嗽,眼泪鼻涕流了一下巴都是,身边的那个花不溜丢的小媳妇,赶忙用手里帕子给他擦嘴,一面还给他拍拍打打,在心口上顺着气儿。    就这样折腾了老半天,老掌柜的才缓和下来。    “兄弟你还真行,老哥哥算是服了你了!”    抱着根旱烟袋杆子,老头子连连拱手,满脸的褶子都乐开了:“这里先谢谢你啦!”    要说“卖相”老掌柜的这副尊容可真不怎么样,大脑袋瓜、小眼睛,再加上个酒糟鼻子、尖下巴颏儿,也不知是怎么凑合来着,看着还真“碍眼”    嘴里说着,老头子欠起身子来就要下炕,赵一帖按着他说:“你家还是歪着吧,老哥哥!”    摘下了海龙皮帽子,脑门上那块大膏药黑亮黑亮的。不知是怎么回事,一年四季他头上膏药不断“赵一帖”这个绰号便是自此而来。    “龟孙子王八蛋的,今天可真冷,连老护城河都冻上了!”    嘴里说着,慌不迭地伸着两只手在炭盆上烤火,一面就在炕几边上坐了下来,小媳妇样的那个女人,赶忙递上来烟袋,热茶——    “赵爷,你喝茶…抽烟…”    声音就像小蚊子嗡嗡那个样的娇细。    “哟!九奶奶,这可是劳驾啦!”    赵一帖那双贼眼,只是在九奶奶那双鼓膨膨的大奶子上面打转,张着个嘴,就差一点哈拉子没有淌出来。    老头子忽然哈哈笑了。    “今天你就别去了,回头在我这里喝汤,我这里刚来了一批好货,只要你喜欢,保他妈日的,由着你先挑…”    哥儿两个像是一个味儿,一口浓重的本地湖北口音。这里人习惯把吃饭叫做“喝汤”单数的你称作“你家”    所谓的“天上九头鸟,地上湖北佬”当然不能一概而论,只是眼前这两人,还真是透着难缠。    外面刮着穿堂子北风,哨子样地呼啸来去,鹅毛大雪满天乱飞,老天爷像是故意跟穷人过不去,都快过年了,对于某些人来说,日子真不好挨…。    那是什么声音!?一阵阵地打外面廊棚子传进来…    男的、女的、老的、小的,大哭小叫…声音时高又低,混合着一天的风雪要多凄凉有多凄凉…。    唉!这年头儿,干什么发财的都有,你还别见怪,倒是眼前这个买卖,透着新鲜。    人rou市场!    听说过没有?简单一句话,这叫“人贩子”    那意思就是专门贩卖人口为生,听着怪刺耳的,干起来可是一本万利,且是包赚不赔。    酒酣耳熟。    老掌柜的想是多喝了几盅,眼睛都红了。    “兄弟,你可说准了?王府的大管事准能来?”    “错不了!”赵一帖往嘴里狠塞了一块羊rou:“午时不来,未时准到,最少三十个,都要年轻的!”    “你放心,别说三十个,五十都有,都给你准备好了!”    说话的是二掌柜的,人称“二把头”姓江名顺,外号“铁头”光葫芦头上有个老大的疙瘩,说是“练”出来的,给他撞上一下可不是好玩的。    老掌柜的这才放心了,一大口喝了杯子里的酒,抓着赵一帖的胳膊,眼睛里直冒红光。    “兄弟你放心,老哥哥我说话算话,咱们按人头给账,一个人五两,三五一十五,一百五十两银子,我是一个大子儿也少不了你的!”    说着往胸脯上拍了一巴掌:“保他妈日的,来,这是三十两的庄票,先收着,下面的一总算!”    票子由折着的袖子里拿出来。    打开来看看,本地武昌府“老盛庄”的票子,错不了,赵一帖收是收了起来,却又贼忒忒地笑了。    “老哥哥,不是说好了,另外还有五十两的茶钱吗,你也许是忘了!”    “啊…”老掌柜的装模做样地挤着一双三角眼,忽然笑了:“啊…啊…行…行…是有这么回事,少不了你的,回头一定给!”    歪过脸,看着他的老把弟江顺说:“小东门的曹老婆子别是给我们掉什么花招吧,保他妈日的,再不来提货,‘条子’都瘦了,一掉rou,狗都不要!”    把姑娘叫成“条子”小子叫“rou号”也算是邪门儿。    曹老婆子在本地大名鼎鼎,专司姑娘买卖,俗称的“牙婆”便是,当然有她一手,不是个省油的灯。    铁头江顺眯着眼睛笑了:“谅她也不敢,她曹老婆子就算是个刺猬,咱们照样用铁手套拿她,放心吧老把头,不出一个时辰,她准能到…”    “嘿!”老头子这才算真的放心了,酒糟鼻子上直冒油,哈哈大笑了几声:“这么说,今年这一宝算是押上了,保他妈日的,来!我们到后面瞧瞧去!”    虽说是四面都扎着棚,可也禁不住这阵子穿廊疾风,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光着身子没穿衣裳似的,针扎的那样疼。    地上钉着桩子,那些子人哪…男的女的,老的小的,黑压压一大片,牲口样的,两个一把,十个一串,都用绳子穿着,一总用铁链子锁着。    男人一边,女人一边,当中用一扇席子隔着,四面铺着稻草,散着老棉花套被。那些子人,一个个蓬头垢面,鸠衣百结,只是坐着发呆。    四个小伙计,挑着一大桶热水,说要“净脸”啦!随即把人两个两个地带过来。    一个人脸上先浇上一勺热水,再由一个用温布巾狠命地在脸上手上擦,像是给牲口褪毛那个样。    “对啦…”二把头江顺在一边嚷着说:“狠狠地擦,给扒下一层皮来!太脏了,简直是猪!”    老掌柜的咳了一声,大声招呼着说:“大家都听好了,你们可是走运了,这里王府买奴,要年轻力壮的,自己收拾收拾,这可是你们出头的日子,想要过舒服日子,还是再找码头,保他妈日的,那可是全看你们的命了!”    这么一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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